梁元旭因為她這信口胡謅的一通說辭,已經是心驚不已,回過神來就扭頭沉聲呵斥:“不準胡說。”
武曇哪裡會聽他的,前面她已經悄悄的解開了手臂上的袖箭,抓在手裡,此刻就拿出來,放在了地上:“奴婢自知有罪,當時也只是護主心切,一時沒想那麼多,請太子殿下恕罪。”
梁元軒眉頭微蹙,使了個眼色。
他身邊的人就上前將地上的袖箭撿起來,檢視之後又雙手捧著呈到他面前:“那婢女頸間致死的箭頭確實是此暗器所射。”
不得不說,梁元旭身邊的人還是相當得力的,聽聞此言,馬上就有人靈光一閃,快走兩步上前,搜了紅絮身上,最後撿起武曇扔在她屍體旁邊的荷包拿過來:“殿下,是迷藥。”
武曇三言兩語把事情推了個乾乾淨淨。
梁元旭在旁邊卻是聽得膽戰心驚,一愣一愣的。
梁元軒將東西一一確認之後,就重又看向了他,語氣冷然道:“這丫頭所言,可都屬實?”
梁元旭自己本來就難以自圓其說,現在雖然武曇的這番說辭一樣會給他惹麻煩,可他卻不得不順杆下了……
因為一旦他否認,梁元軒必然要全面針對這個武曇發難審訊,而這個武曇的身份——
她絕對不肯去扛什麼重刑替他遮掩,再因著她是武勳女兒的這個身份,梁元旭現在就是拼死也得保她,否則一旦叫她落到梁元軒手裡,誰知道這丫頭會不會臨陣倒戈,把他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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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飾情緒,梁元旭始終低垂著眼眸,聞言,才終於是一咬牙抬頭迎上樑元軒的視線道:“是……這個婢女是臣弟府上服侍多年的老人了,卻不知道是因為何事而對臣弟起了恨意並且生出歹心來,臣弟原是想著家醜不外揚,不想鬧在這宮裡的。既然皇兄明察,那臣弟也就斗膽的認了……確實是我府上的婢女想要對我行兇。身邊的這兩個下人,在宮中打鬥和傷人雖然也是重罪,可是念在他們護主心切的份上,還請皇兄網開一面,莫要追究他們。”
事情用這個邏輯,好像是可以解釋的通的。
梁元軒眯了眯眼,盯著梁元旭又是一陣打量,顯然還是心存疑慮的,不知道具體在想什麼。
梁元旭只就咬著牙等他的反應。
不想——
跪在他身後的武曇就又再次開口,語氣憤然道:“太子殿下,您知道麼,紅絮姐姐居然是會功夫的,她這樣的人卻屈尊在王府做婢女,並且還膽大包天的公然行刺王爺……平時在王府裡她也不是接觸不到王爺,現在偏要選在宮裡行兇,這其中是否還另有內情呢?”
“哦?”梁元軒突然失笑,倒是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生出幾分興趣來,挑眉問道:“那麼依你之見呢?”
武曇始終低垂著眼眸,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即使回話也不曾抬頭看他,聞言就又不卑不亢的繼續說道:“奴婢覺得她之所以在宮裡行兇,保不齊就是為了將事情鬧到最大,不管她行刺是否能成功,但是讓我們王爺在宮裡沾上人命官司,也是要飽受詬病和猜疑的。試想,她一個婢女,就算因故對主人家心存了怨恨,可又有什麼理由會使得她如此這般的處心積慮?若是她自己的私心作為也還罷了,萬一她是受了什麼人指使……就是要針對我們王爺的呢?”
三兩句話,就生生的將梁元旭從幕後主使變成了遭人算計的受害者。
梁元旭本來還膽戰心驚,唯恐這丫頭沒輕重,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會連累到自己下不來臺,可是聽她話至此處——
即使心裡依然還是惱她的,也著實的狠狠鬆了口氣。
他比武曇更清楚梁元軒的性格和心思,他這個二哥這些年獨得聖寵,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壓根不把他看在眼裡的,如果他惹上縱僕行兇的嫌疑,對方一定落井下石的趁機打壓,可一旦他變成了受害者……
梁元軒反而就不太可能會藉機針對他了。
此刻他的臉色控制不住的很有些難看,聽武曇說完,放才又再拱手與梁元軒說道:“皇兄,這丫頭只是護主心切,都是些臆斷之言,也未必是真,何況……臣弟也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值得對方這樣處心積慮的暗算於我,也許……就是個誤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