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車馬都備好了,當即就帶上武曇上路。
要過境去南梁,只能從元洲城內走一遭,彼時已經過午,時間很是緊迫,他就連吃飯的時間都趕不及留給武曇就直接出發了。
好在是緊趕慢趕,趕在關城門之前還是剛好趕得及過關。
南境這邊因為常年戰事,對出入境的商旅和百姓就查的格外嚴,不僅路引什麼的卡的嚴,而且從南邊過來的,不管是普通的百姓還是做生意的客商,統統不準在元洲城內滯留,必須穿城而過,直接離開,以免是南梁方面派來的奸細,暴露了城內狀況和城防佈署。
蕭樾要弄個正經路引和通關文牒完全不在話下,再加上還有女眷隨行,扮做了過路的客商,混出城去也沒費什麼波折。
只是因為動身的晚了,當夜又不想在剛城外的野外留宿,夜裡就也沒停,直接連夜趕路南下。
武曇這一趟跟著他出遠門卻走的比上一次踏實多了,雖然她大哥那裡的情況不容樂觀,但因為提前都防範和佈署好了,她居然也不十分操心了……
大胤駐軍這邊,曾文德離營的事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被發現。
因為他本身就是要離營躲避的,事先只有武勳和陸之訓知道,提前也來不及給武青鈺打招呼,所以他人沒過去,武青鈺是半點不知情,而等到武勳這邊想找他,又已經是次日的事了。
當然,這還都是後話,就在當夜,軍營駐地之內就起了一件大事,險些翻了天。
是夜二更,武青林巡營完畢,帶著木松往回走。
行至僻靜處,木松確定左右無人,就往武青林身側湊了兩步,低聲道:“世子,您確定他今晚一定會動手嗎?眼下曾文德不在營中,他缺了最有利的幫手……而且他都已經疑心您是在懷疑他了,至於這麼沉不住氣麼?”
武青林面容冷峻,聞言便是不屑的冷嗤一聲,肯定道:“他會的。不為別的,就衝著我已經開始懷疑他這一點,他就斷然忍不住的,未眠夜長夢多,就是今晚……他一定會出手的。”
木松雖然對自家世子絕對的信服,但是想到世子對今夜之事的安排,終究還是心下難安,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的提醒道:“可是您安排的那事兒……終究是太冒險了些,萬一中間出現半點偏差,我怕是……晟王爺的那些人,萬一落到侯爺手裡,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武青林的計劃沒問題,但他此時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
蕭樾看在武曇的面子上好心借了人手給他防身,萬一這些人在他手上有個閃失,他也交代不過去。
可是今晚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算不能要了武勳的命,只要這個機會利用得當,也夠對方好好喝一壺,甚至是大出血一番了……
這樣的好時機,他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從眼前溜走。
聽木松再提起,武青林也不免有些遲疑。
回到帳篷,他洗了把臉,想了想,還是又出來,進了後面的小帳篷。
那帳篷原是木松住的,平時他帳篷外面值夜的親衛有時候太累了,木松也跟他們換崗個把時辰,讓他們過去休息。
今夜那帳篷裡住的是兩個人,一個是木松,一個是才剛進營的葛老六。
武青林掀開氈門進了帳子,片刻之後,木松出來,往後營地轉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就拎著一包中藥,然後他又出來取了個小爐子進去,開始煎藥。
帳篷裡火光燃起,那帳篷本來厚實,單憑一盞油燈,不足以將人影映出來,這爐子一點,就能看見裡面三個清晰的人影了。
武青林坐在榻上,另外兩個人站著。
帳篷裡,武青林面色肅然,神情也十分的凝重,看著面前已經跟木鬆掉包過的燕北:“這件事,我不強求,只是因為今夜這樣的時機難得,所以想冒險試一試。但是這其中的利害你最清楚,尤其是你家主子絕對不能捲進這樣的事情裡,此處沒有外人,你也不要有所顧慮,給我個準話……你,有幾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