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人在這裡,舉目無親。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所有的依靠和寄託,可是頃刻之間,兩人之間就劃開了楚河漢界的距離,逼著她只能往後退。
她瞪著他,吸了吸鼻子,卻一直沒有哭。
“武曇!”蕭樾的心裡此時也並不比她好過,可是這個局面,唯一能替他作證的武青林遠在千里之外,擺在面前的卻是鐵證如山,他怎麼解釋都不可能打消她心裡的敵意和戒備,甚至於還可能把事情鬧大,所以,他就只能儘量的試圖安撫:“你先什麼也不要想,本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惡劣,事情也不會發展的那麼遭。過幾天,等過幾天回了大胤,本王再跟你細說這些事,好不好?”
“我等不了回去了,如果你還有的解釋有的辯駁,那就現在說吧。”涉及她父兄的安危,武曇是半點也不能忍的,尤其蕭樾隱藏的這些秘密剛給了她太大的衝擊,這一刻,她需要一個站得住腳的解釋來平復自己胸中那些可怕的猜疑。
她仰頭迎著蕭樾的視線,整個神情語氣都咄咄逼人:“為什麼叫人去南境,為什麼監視我父兄?你到底想要對他們做什麼?之前你答應我你會考慮的,所以……現在是已經有了最後的決斷了是嗎?”
本來是質問,可是情緒卻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洶湧。
虧得那天在陵川城,她都那般艱難的抉擇過,想過只要能避開他跟她父兄的衝突,她就可以隨他一起回到邊關生活……
現在回頭想想,當初她的那些所謂遷就和讓步都顯得那麼幼稚和可笑。
說到底,男人的眼光和女人的世界總是相左的,他有他的骨氣和抱負,想要和皇帝一爭長短,本就無可厚非,幼稚可笑的是她——
居然曾經天真的以為能憑著他對自己的喜歡說服他打消這樣的念頭。
也許是蕭樾的表面功夫做的太好,平時對她縱容的太過了,才會讓她一度迷失,甚至生出那樣不切實際的想法來。
天下和女人……
在一個男人的心裡,尤其是在蕭樾這樣的天之驕子心裡,本來就是沒有可比性的吧!
他高興了的時候,可以把她寵上天,聊做消遣而已,真的和他的野心還有抱負比起來……
蕭昀可以拿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和朝臣做交易,從本質上,男婚女嫁不都是如此麼?
當年面對和蕭昀的那樁婚事,武曇很冷靜也很清醒,可是她現在看著蕭樾,卻打從心裡起盼著他能給出一個說的過去的解釋……
好像在她的潛意識裡,已經沒把蕭樾和蕭昀當成是一樣的人。
只不過——
最終蕭樾還是讓她失望了。
她一直忍著不叫眼淚掉下來,蕭樾探出手去,以指腹撫過她的面頰,無奈道:“武曇!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聽話,先別鬧。沉櫻的婚期定在九月初六,只有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了,等這件事辦完,本王答應你,回大胤之後就跟你好好的來談這件事,我把什麼都告訴你,好不好?”
“不好!”武曇嚷了一聲,眼淚終於繃不住的決堤而出,“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你解釋啊!告訴我,你究竟是在謀劃什麼,你究竟要如何對付我的父親和兄長?”
如果換個人,蕭樾會搪塞她說他其實只是在防範南梁人才叫雷鳴過去盯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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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的說辭,武曇不會信,她不會相信他單純只為了防範南梁人就需要派人事無鉅細的去盯梢武勳父子……
“等回去再說!”蕭樾拿手指去抹她臉上滾落的淚痕。
淚水是鹹的,浸入他指腹的傷口,絲絲縷縷的疼。
他看著她哭,這感覺就好像又從血液裡逐漸蔓延到心上,又澀又疼。
他彎身下去,蹲在她面前,伸手將將她擁入懷中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