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瑾愁眉不展,若在平時她不會把這樣的話拿出來說,此刻胸中鬱結憂慮,又顧不得了,便就苦笑:“姑母才惹了陛下不快,魏王府的世子妃又打入了天牢,前途未卜,若能攀上大胤的皇親,對姑母和魏王府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橫豎中間夾著一個何皇后,何家人的立場不用擔心。
這時候——
多一個盟友對誰都沒有壞處。
婢女張了張嘴,雖然還想安慰她,卻又覺得無話可說,最後就只能作罷。
前面何皇后和魏王祖孫一路前行,等到避開了皇帝的寢宮遠一些了,魏王就忽的頓住了腳步,滿臉愧疚的一撩袍角就要給何皇后跪下:“娘娘,今日之事是老臣莽撞,思慮不周……”
皇帝冊立太子的旨意下的突然,顯然是被白天的事刺激出的這樣的結果。
魏王即便這些年再怎麼樣的目中無人,這一刻也是汗顏和後悔的很。
他要跪下請罪,何皇后斜睨了一眼就隨手將他攔下了:“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皇上的聖旨都寫好了,宗室和閣老們也都過了目,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現在還是趕緊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她不是對魏王沒意見,而是橫豎事情已經發生了,抱怨也無用!
魏王一把年紀,又自詡是皇室,自然不是很情願給何皇后一介婦人下跪的。
現在對方阻了,他也就順水推舟,只仍是面有愧色,狠狠的嘆了口氣:“陛下已降明旨,太子之位就等於是定下來了,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本王即刻去聯絡咱們派系的朝臣,趕在太子的冊封大典之前拼死力薦,逼著皇上收回旨意;第二,就只能暫時按兵不動,反正燕霖的身體底子弱,恐怕壽數難長,皇上也逐漸呈現油盡燈枯之勢,咱們熬一熬再等一等,等皇上駕崩,到時候皇后娘娘以國母之尊的身份出面,直接阻止燕霖登基繼位,令立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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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皇后抿抿唇,似乎是在權衡沉思,暫時沒說話。
魏王停頓片刻,就又憂心忡忡的繼續說道:“只不過皇上的性格雖然略顯軟弱,可是他當政三十餘年,根基穩固,在立太子這件事上,他既然心意已決,我們用第一種方法的話,成算不大;而至於第二種方法……成算雖大,畢竟……也是夜長夢多。”
沒有人知道皇帝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駕崩,是會在這三五個月之內,還是還能拖個三五年。
如今大家都已經心浮氣躁,尤其魏王——
他是個不容人的急脾氣,自然也不想等。
何皇后一直聽著他說,因為走在邊上的燕廷襄也一直沉默,沒有表態,她就側目看過去問道:“廷襄,你的意思呢?”
燕廷襄本來正在垂眸沉思,聞言才微微提了口氣,轉頭正色的看向了何皇后道:“請娘娘恕侄兒僭越之罪,侄兒想問,娘娘您此刻最壞的打算是怎樣的?”
此言一出,何皇后和魏王就齊齊的皺了眉頭。
何皇后凝眸看他,神色鄭重:“此言何意?”
燕廷襄面上表情肅然,那種鄭重,能讓人能夠明顯感知到壓力。
他說:“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或者留個底線,自保為重。付出的代價不同,所能期待的結果自然也不一樣,侄兒想知道娘娘此刻究竟是有多大的決心要繼續在咱們的這條路上走下去!”
篡權奪位之路,兇險非常,能徐徐圖之的時候,大家可以溫情脈脈的一步步往前走,可如今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