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給高朗使了個眼色。
高朗就將放在旁邊桌上用黃布蓋著的兩卷聖旨恭敬的捧出來,又叫了雙喜幫忙,兩人一人一卷,捧著展開的聖旨給在場的眾人一一過目,當場驗過。
何皇后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藉以來壓制胸中沸騰的情緒。
可是——
她卻什麼反對的意見也沒有說。
因為——
說了也沒用!
皇帝這等於是變相的留了話,一旦燕霖日後有什麼意外,皇位會進一步再傳給那個流落在外的燕北……
雖然一個流落在外的皇子,就算要重回皇室都得備受爭議,可是——
橫豎這第一手的儲君之位都已經落到了燕霖的手裡,她雖然能拿出十足的理由來反詰皇帝留給燕霖和簡王的這道旨意,可哪怕她能勉強聯合朝臣壓下皇帝的這道旨意,以後皇位落到燕霖手裡之後,還不是得聽燕霖的安排?
所以,既然明知道爭了也白爭,那又何必浪費這個力氣呢?
此刻,與何皇后差不多同樣心情的便是魏王祖孫了。
因為在皇帝下旨冊封燕霖為太子的時候,所有人全都心照不宣的想到去看燕廷襄的表情……
燕廷襄只是微垂著眼瞼,表情肅然,看不到眼底具體的情緒。
魏王的臉色早就青一陣白一陣的不斷變化。
他氣憤之餘當場就要站起來找皇帝理論,卻被燕廷襄眼疾手快的在袖子底下一把攥住。
燕廷襄隱晦的衝他搖了搖頭,眼神冰冷又譏誚。
魏王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長孫此時遠比他還要憤懣和不甘心!
可是——
皇帝要將皇位傳給自己的親兒子,天經地義,他們魏王府還能公然去搶麼?
現在為了這事兒當場和皇帝嗆聲,是最不明智的決定,豈不是等於是把一個陰謀奪權的把柄當面往皇帝的手裡塞嗎?
魏王緊咬著牙關,終於也是不得不說服自己冷靜。
皇帝的龍床前面,燕霖、簡王和閣老們紛紛領旨。
皇帝老懷安慰的微微點頭。
家務事處理完了,他才示意高朗給他背後的枕頭多墊了一個,稍稍坐直了身體又將目光移向蕭樾:“晟王,朕今日請了你來,是為了這第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