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七沒想到風老突然將她心底的秘密給扒了出來,還不留情面的當場澆了她一盆冷水。
一時間她臉上又紅又白,不由的驚呼一聲:“師父!”
風老覺得自己不能再裝聾作啞,就並不理會她的抗拒,繼續道:“以前我不點破,是想著你還小,等慢慢長大了,自己就能明白這些道理了,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你是依然不懂還是裝不懂。這些年,我將你做親女兒一樣看待,不想你鑽進牛角尖裡廢了這一輩子。如果你真的只是不想嫁人,想要跟著我一輩子行醫,我不會說這樣的話,可是你的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阿七,你該收收心了,這兩日我便叫前街的姚婆過來,給你說一門親,年後你就成親,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成親?
風七感覺自己像是被誰打了一悶棍,臉色慘白:“不……”
風老嘆一口氣,手上前來拍拍她的肩膀:“邊城這裡的人普遍淳樸,不會計較女子拋頭露面,加上這些年咱們行醫,你積累起來的名聲也不錯,這邊的戰事不定什麼時候還會起來,你若是不想從軍中挑,這城裡的好人家也多的是,師父會做主替你挑一門最好的。”
風七聽著這些話,卻怎麼也入不了心。
她覺得師父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一樣,正在怔愣間,身後就響起腳步聲。
風七倉促的擦了把眼淚,連忙轉身,卻見燕北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當時武曇打她巴掌的時候燕北就在場,風七對上他平和的視線也是瞬間覺得無地自容,一低頭,快速的錯開他身邊往前面的藥堂裡去。
“你怎麼又追來了?”風大夫甚是奇怪。
燕北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風七落荒而逃的背影,神態自若的說道:“我離京之前託了您照看我母親,本來想回家的,順路過來問問您我母親的腿疾最近可又發作了?”
這些話,燕北在園子裡的時候就問過了。
他現在再提,風老不由的一愣,但是隨後就有所頓悟,還是把他讓進了屋子裡:“進去說吧!”
風七那邊聽了兩句兩人的談話,背影已經消失在了前面的屋子裡。
風老將燕北讓進門,面容也嚴肅了起來:“是……有什麼事嗎?”
燕北點頭,並不繞彎子,他意有所指的回頭看了眼門口,然後道:“過來就是提醒您一句,風七的事,您少管。”
語氣很平和,聽不出任何過激的情緒,只是透著絲微的冷淡。
風老聽得一愣,不解的脫口道:“這怎麼說的……”
話音未落,燕北就已經徑自截斷:“怕她走極端,也怕您有危險。”
風老聽得再次愣住。
燕北似乎並不忌諱他跟風七之間的養父女關係,徑直又道:“有些事不是靠著勸就能扭轉過來的,您養了她十年,她是什麼性子您比我清楚。”
風老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認真和鄭重,突然打了個寒戰,恍然大悟道:“是不是王爺說什麼了?”
燕北微微一笑:“王爺什麼也沒說,不過看的也是您的面子。對於風七,您該幫的也幫過了,該勸的也勸過了,就不要再管了,這些年您一直幫著軍營裡醫治傷者,王爺敬重您也感激您,但那僅僅也只是對您。”
燕北的話到這裡,就沒有再繼續。
風老卻也是覺得麵皮僵硬,臉上羞窘難當。
之前他就是因為看透了風七的心思,所以才打發風七跟著蕭樾回京照料蕭樾的傷勢,當時心裡確實就是打著幫風七一把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