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抓到人,也沒有留下可供盤問的活口,這對武勳來說是個好訊息。
他攥緊的拳頭,緩緩的鬆開,但終究是心中義憤難平,就還是閉上眼,深吸了兩口氣穩定住了情緒,這才再次開口問答:“你祖母還好吧?”
“祖母……”武青鈺心虛不已,還是硬著頭皮道:“祖母倒是沒受傷,就是氣著了,父親,我母親那裡……”
他說著,頓了一下,就還是把武青林的疑惑給說出來了:“大哥說可能另有隱情。”
武勳剛放鬆了的手指,瞬間再度收緊,目光刷得看向他,脫口道:“什麼?”
武青鈺只當他也是急怒攻心之下的失態,並沒有多想,只道:“大哥說總覺得母親不會是因為對祖母積怨就做出這種事的,兒子其實也覺得母親她不至於……”
聽到這,武勳才又慢慢的鬆了口氣。
他已經沒耐性再聽下去了,於是冷聲打斷:“她做都做了,還說什麼不至於?你也不要再替她求情了,這樣倒行逆施、心狠手辣的毒婦,死不足惜!”
說完,一撩袍角,轉身就走。
“父親!”武青鈺急急的爬起來,想要追上去,卻被陸之訓攔住了,“我去吧。岳父他正在氣頭上,你容他緩一夜,橫豎這裡不是在京城,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明天等他氣消了再說。”
武青鈺也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確實不宜火上澆油了,猶豫了一下,也是咬牙暫時忍了。
陸之訓就這才鬆開他的肩膀,略一頷首,追著武勳去了。
武勳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書房,陸之訓後腳跟過去,順便把院子裡的下人全部打發了,自己跟進屋子裡,反手關了房門,又去點燈。
燈火燃起,這才映出武勳在那裡負手而立,看上去卻陰沉到近乎猙獰的面孔。
陸之訓嘆了口氣:“岳父,京城裡的事,雖說岳母是被當場抓住了手腕,但青林和那位二妹妹向來也都跟她面和心不和的,其中保不齊還有什麼隱情呢……”
“隱情?”話沒說完,就被武勳的冷笑聲打斷,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我知道她是為了什麼!”
無非就是為了武青瓊的那門婚事!
也得虧是那女人還算有點腦子,沒對著武青林把什麼都招了,否則——
那就真的是可以大家一起去死了!
陸之訓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爆料鎮住了,只茫然又困惑的看著他。
武勳卻是目色深沉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問道:“最近一個月,沒有收到京城方面的來信?或者接待過侯府的來人嗎?”
孟氏動用了他給她留在京城裡以備不時之需的那批人,按理說——
不管曹飛鷹事先知不知情,相國寺那件事事發之後,他都應該來信說明一下的。
而如果相國寺的那件事他能早點得到訊息,就會第一時間對孟氏防備起來,把她限制起來,也不至於鬧出後面的這一出,還被武曇設計當場抓了個現行!
曹飛鷹出事了還是暴露了?武勳突然覺得不安,不過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再一想——
卻是自己剛剛有點亂了方寸,就算曹飛鷹摺進去了,以他的謹慎,也應該是會在那之前想辦法給自己傳個信來的。
武勳閉上眼,暗暗的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穩定了情緒,然後吩咐陸之訓:“明天你想辦法找人去套一下長泰的話,府裡那個曹管事,看看出事了沒?”
陸之訓知道侯府有個曹管事,定期就會給武勳這邊傳遞訊息,也不多言,就領了這差事,然後就還是有點憂慮的試著道:“那岳母那……您準備怎麼處理?”
孟氏做什麼都行,唯獨打了老夫人的主意,她就罪該萬死!
武勳現在是一想起這茬兒就有種急怒攻心之感,怒聲道:“不是把她關起來了嗎?那就讓她先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