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自己的整個後半生,哪怕是豁出去得罪了孟氏,她也得先替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打算。
孟氏逼她,她是不能當面反抗的,但那女人當時既然是刻意把她找過去,避開了武青鈺來說這事兒,那就說明這件事並不是武青鈺同意的。
既然孟氏還沒有爭取到武青鈺的立場,她就得放手一搏,先搶佔了這個先機。
孟氏不當著武青鈺的面說這件事,還說明她其實很在意兒子的,並不想冒著跟兒子翻臉的危險,現在哪怕是挑撥他們母子倆的關係也好……
林彥瑤卻知道,武青鈺的立場,是她以後能在武家和孟氏面前立足的唯一的保障了。
可孟氏畢竟是武青鈺的親孃,她現在做了這件事之後,心裡也十分的不安和忐忑——
萬一武青鈺直接對他娘妥協了……
此時,她說這話的時候,雖是有些試探之意,但也確實是真的不安。
“別聽我孃的!”武青鈺的臉色很不好,沒等她說完就徑自出言打斷,“她就是一是彆扭,還沒順過氣來,回頭我會去跟她說的,你別多想。”
他就是個大大咧咧很隨意的這種性情——
不就是娶個媳婦麼?娶都娶了,娶誰不是娶?是真的想不通孟氏何必還要再找茬較這個勁,而且就因為對這個媳婦有成見,居然連子嗣的事都能拿出來利用、出氣?
想什麼呢這是?
林彥瑤其實一直做好了一半的準備,武青鈺會撒手不管或者直接對孟氏妥協的……
此時聞言,她懸了一整天的心總算是落回了遠處,一瞬間悲喜交加,眼眶就紅了:“對不起……我不是想挑撥你們母子的關係,而是我真的害怕。”她擦了把眼淚,又握住武青鈺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我知道母親可能是不喜歡我,如果她心裡就是不舒服,要再給你納妾什麼的我都沒意見,就是……”
說一千到一萬,在定遠侯府這樣的宅院裡,一個女人,總歸是是要有子嗣傍身的。
沒有比這更大的事了!
“納什麼妾啊!”武青鈺聽她越說越離譜,也不想在聽她多說了,就直接將她拉過來擁在身邊,吻了吻她額頭,半戲謔道:“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一年在家呆不了多長時間的,你還要再把我切成幾半再分給別人啊?”
林彥瑤一開始也沒敢奢望嫁個人,他這一輩子就能從一而終,但是才剛新婚就提納妾的事——
別說由她自己說了,就是別人提了都有夠糟心的!
要不是被孟氏逼到走投無路,她萬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現在切且不論武青鈺這話是真心還只是隨口一說,總歸她聽在心裡,憋了了這一天一夜的委屈就瞬間散了,化作眼淚湧出眼眶。
只要夫君靠譜,婆婆怎麼樣,真的也不強求了,既然不能交心,那就井水不犯河水,維持個面子情就是。
這件事雖然有了定論,可是被孟氏摻合了這一下,小夫妻倆心裡頭都多少還有些不痛快,回去的路上,馬車裡的氣氛就有點壓抑,誰都沒說話。
此時的定遠侯府之內。
孟氏籌謀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於熬到這個月等到了老夫人再去相國寺上香,可是她為了避嫌,又只能是在府裡等訊息,這一整天人都坐立不安。
午後有人回來報信,說老夫人會在山上過夜,她就一直在等晚上了。
本來為了防止老夫人當天就回,她也是做了兩手準備的,叫混進相國寺裡的人在馬車上做手腳。萬一車伕夠仔細,出發之前就被發現了,那肯定是走不了了,如若不然,下山的路上馬車出現意外,她再叫人補上一刀也能異曲同工的達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