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曇對這件事糾結於心,特別的在意,跟林彥瑤說話的時候特別專心,以至於隔壁的雅間裡進了人也沒有察覺。
蕭樾要了隔壁的房間,雷鳴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檢視一番以便確認安全。
因為外延的平臺上擺設了桌椅,他自然走過來往兩邊房間看了眼。
左邊的房間裡應該是什麼嬌客,用了紗帳將視窗遮擋起來了,紗帳很薄,雖然看不清裡面的人臉卻能清楚的看見圍桌而坐的是三個女子,再就是立在她們身後的五六個丫頭。
雷鳴確認了一眼,再轉頭往右邊一看,瞬間就不淡定了——
武家小姐?!這到底是怎樣的孽緣,這樣出趟門都能遇到?
蕭樾正站在房間裡的桌子前面看那茶具上惟妙惟肖的彩釉畫,見他站在外面不動,就隨口問了句:“怎麼?有問題?”
鑑於自家主子最近一聽到和武家小姐有關的字眼就容易怒,雷鳴心有餘悸,連忙收攝心神:“沒!”
快走兩步回屋子裡稟報:“兩邊都是女客。”
時間還早,蕭樾就站在桌邊不動。
雷鳴想到坐在隔壁的武家小姐就頭皮發麻,於是忍不住問道:“主子,皇甫七那樁事的原委不是都已經問明白了嗎?您知道就好,何必親自跑一趟到這裡來?”
“多年不曾見過狀元遊街的盛況了,在軍營呆的時間久了,都幾乎忘了這京城裡鮮衣怒馬錦繡繁華的少年是何模樣了,看看也好啊。”蕭樾漫不經心,看似感慨了兩句。
雷鳴知道他最近脾氣暴,就儘量的避免觸黴頭,不多說了。
片刻之後,小二進來送了和隔壁一樣的瓜果茶點,蕭樾才款步挪到外面的臺子上坐下。
樓下街道上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嘈雜,約莫是過了半個時辰以後才漸漸傳來官府鳴鑼開道的鑼鼓聲和禮炮聲。
朱雀樓這個二樓平臺的位置很方便,一開始武曇和林彥瑤都是坐在桌旁往遠處看的,後面隨著鑼鼓聲和馬隊越來越近,下面的人群就逐漸沸騰起來,隱約的聽見有人喊:“呀,探花郎……探花郎的樣貌好生英俊呢!”
歷來考科舉都是個磨人的活兒,從年輕氣盛考到垂垂老矣的大有人在,本朝建國三百餘年,最年輕的狀元公也有二十九歲高齡,就算三十而立,這個年紀還不算老,可這個年紀的男人早就兒女雙全了啊。
武曇雖然之前忽悠她大哥說出來抓舉子入贅的話就是個玩笑,這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喊也忍不住的好奇,扯著脖子往那邊看。
遊街的隊伍從左往右往這邊緩慢的行進,這一帶的茶館酒樓多,每逢這一天就多有富家千金們過來瞧熱鬧的,所以隊伍走到這附近的時候人最擁堵,官府開路的衙役也心領神會的刻意將速度放慢些許。
等到一隊人馬終於緩緩行到朱雀樓前的時候,武曇目不轉睛的一張一張臉的數過去——
狀元……榜眼……探花?!
“咦?”武曇使勁的揉揉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之後就是難以置信的猛地拍案而起,直接衝到最右邊扒著柵欄往下看去,同時大聲驚呼:“他居然都能中?全大胤朝的讀書人是全都死絕了麼?”
彼時樓下大家爭相搶看俊美無雙的探花郎,已經喧囂成一片。
武曇這振臂一呼的嗓門雖大,卻也直接被樓下一波高似一波的歡呼聲蓋過,他們隔壁房間的平臺上正在執杯飲茶的蕭樾手下動作突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