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脖子上,有兩道指甲劃過的痕跡,顯然是楊嵐弄的。
平生第一次,她無法討厭楊嵐了。
哪怕她從小到大都厭惡自己,挑唆甄文訓斥她,千方百計地給她找不愉快,可在這一刻,她竟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同情楊嵐,也同情自己。
有哪個女人,在面對這種事的時候,能保持風度和文明呢。
甄明珠悲哀地想著,目送甄文出了房間。
很快,家裡的傭人吳嬸送了紅糖姜湯上來,還有熱好的晚飯,她沒什麼胃口,只漱口後喝了一點紅糖水,便躺在被子裡,一直發呆,胡思亂想。
感覺上,就像個判了死緩的犯人。
等待著被處決。
整整一晚,無比漫長。
翌日,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甄明珠醒了過來。
她忘了自己昨晚怎麼睡過去的,只是覺得困,而甄文大抵吩咐了旁人別叫醒她,因而這一早上,也壓根沒人上來叫她吃飯,她看著空空的房間,感覺自己好像被拋棄了。
心情差的時候,一個人待久了會特別慌張。
甄明珠很快洗漱完,去衣帽間換了衣服,開門下樓。
“小姐早。”
樓梯上做清潔的阿姨笑著打招呼。
“早上好。”甄明珠話音落地,想了想,問她,“我爸在家嗎?”
“在呢,在樓下看電視。”
甄明珠點點頭,預備抬步突然又停下章:“嵐姨呢?”
她甚少主動問起楊嵐,做清潔的阿姨都愣了一下,回答說章:“也在家呢,起的有點晚,剛吃過早飯。”
“哦。”
甄明珠點點頭,往樓下走。
一下樓,很快看到了看電視的甄文。
甄文也看見她了,開口問章:“身體好了沒?”
他一手夾著煙,襯衫西褲勾勒出高大身材,舉手投足仍舊是一股子成熟穩重的風度,甚至,臉上那溫和的笑容,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要不是親耳聽到,甄明珠都懷疑,關於安瑩的事,其實只是一場夢。
她很快收了思緒,點頭說章:“好多了。”
“快去吃飯,廚房熱著呢。”
她沒事,甄文也放心許多,開口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