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又一個訊息,顯然將萬隨心砸懵了。可是出乎萬隨遇意料的是,這種關頭她沒有表現出生氣或者喜悅,而是在足足愣了好幾秒之後遲疑地說章:“他應該沒有讓我跟你一起過去的意思。”
萬隨遇挑起眉,“他這個當兒子的不懂事,你這個當媽的就要跟著失了禮數?顧家那一位又不是不知道你人在雲京,你這讓我一個舅舅出面,人家該怎麼想?”
“可是我……”
也是年過四十的人了,幾個字出口又支吾起來。
萬隨遇定定地盯了她一會,嘆著氣說章:“親母子哪來這麼深的仇怨?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難不成你要這麼一輩子僵下去?他是你兒子,身上流著你的血,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這種時候你再不出面,以後人家姑娘進門了,要不要敬你這麼婆婆茶?”
“……我去換衣服。”
話落,萬隨心抬步往樓上走了。
心緒複雜,腳步虛浮,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一些破碎畫面。
她懷孕後期的時候,胎動很明顯。那一晚臨睡覺前,男人寬大而粗糲的手掌覆在她隆起的肚皮上,跟著她肚皮上鼓著的包來來回回地遊走。阿寧這孩子在她産前非常好動,有時候臨近淩晨了還不睡,左一拳右一腳地在她肚子裡伸展活動,她往往被踹得一驚一乍,每當那個時候,程卓喜歡開了燈看,還特別愛說一句章:“瞧我們家這閨女多有勁兒。”
事先沒有查性別,她總會擠兌他章:“誰說就一定是女兒了?”
“就生個閨女,生下來跟她媽一樣厲害。”
“我哪裡厲害了?”
孕後期她脾氣大,老愛疑神疑鬼,覺得自己難看,又擔心他被外面的小姑娘勾引走,有時候一兩句話都能將脾氣給挑起來。那一天臉色剛拉下去,男人的腦袋已經埋在她胸口,含糊出聲章:“不厲害都能用這副樣子勾的我哪裡也去不了?”
“……你就覺得我這樣子難看是不是?”
“誰說難看了,美著呢。”
反駁了兩句,他抬頭間看見她在哭,氣得要死,咬牙切齒地堵住了她的嘴。
和最初那一年半載的如膠似漆相比,後來更多的日子,都是在爭吵中度過的。可不知為何,年年月月過去,她再記起的,不是吵鬧打架時他桀驁兇狠的嘴臉,全部是一開始他不要臉的放浪迷亂模樣。
眼下,孩子都要生孩子了,她哪裡還有一絲半點的美,日複一日,數著時間等老去。
很多時候會想後不後悔的問題,可是每每想起,最先抵達心髒的,都是撕扯糾纏的疼。她這一輩子,最要命的不是當年不管不顧跟了他一走了之。而是在一走了之後將日子過得墮落混亂狼狽不堪,偏偏,回想無數次,還沒辦法下定決心去後悔放開,哪怕再恨他,都不能忘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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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送小劇場章:
五歲生日的第二天,程歡小朋友迎來了人生中第n次體罰。
硯寧爸爸將他提溜到門外,罰站思過。
起因是因為生日宴會上,賓客們問他最愛誰的時候,他回答章:“徐叔叔。”國內電競大佬徐夢澤,經常拐帶他玩遊戲,王者戰隊帶青銅,6的一逼。賓客們又問第二愛誰,他回答章:“幹爸。”安城李家的少東家李成功,年輕有為未婚,時常帶著小歡歡吃香的喝辣的,寵起來完全沒下線。賓客們再問第三愛誰,他回答章:“秦叔叔。”雲京律政界新銳秦遠,家世雄厚風采逼人,對上小歡歡脾氣極好,有求必應百依百順。
然後……
木有然後了,硯寧親爸來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