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雪呢,是比前兩天冷一些。”
“鼻子都凍紅了。”
老太太坐在病床邊打量了一眼自己大孫子,突然間想到些往事,神色更添慈愛,笑著說章:“你從小受了凍就這毛病,還記得上五年級那會兒,冬天裡將鼻尖給凍得皴裂了,嫌難看,賴在床上不肯去學校。”
“……我都忘了。”
顧景行勾起唇角笑,臉色乖順至極。
旁邊,顧老爺子也被老伴的話惹得笑了兩聲,顧振南將手上兩盒藥放在了桌上,適時開口,對老太太說章:“讓景行陪您說會兒話,我出去買飯。”
“去吧去吧。”
隔代親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顧振南一走,站在門邊的岑明長舒一口氣,下意識地,多看了一眼自己老闆。
老實說,他從未見過顧景行這個樣子,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家這小顧總笑起來這般俊朗好看,比他平時冷冰冰的模樣不曉得好了多少倍……
正亂想著呢,他手機鈴聲響起來。
裡面祖孫在說話,他便沒有遲疑,去一邊接聽女朋友的電話。
耳聽著他走遠,葛玉潔才問顧景行章:“你助理?”
“對。”
“看著還挺勤懇可靠的。”
“人還不錯。”
顧景行淡笑著答了一句,聽見老太太突然問章:“給奶奶好好說說,昨天到底怎麼回事?”
她是因為被老姐妹氣急敗壞指責,又兼之目睹了顧景行從蘭盼床上下來,一時怒火攻心給暈過去的。可這景行從小跟著她長大,是個什麼性子她再瞭解不過了。家裡三個孩子,景琛深諳“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個中絕妙,從小就懂得為自己爭取;蘭盼呢,看著不聲不響的,想要什麼了,卻也會想方設法地自己達成;也就這一個,維護姐姐關照弟弟,別說為自己爭取了,就平時受些委屈,也是不會往心裡去的那一種。至於說他酒後亂性還上了蘭盼的床,無論如何她都不信。相反的,她覺得孩子指不定怎麼被冤枉了,因而聽說顧振南扇了他巴掌,差點又背過氣去。
老太太出神地想著,聽見顧景行聲音低啞地說章:“聖誕節那一晚,公司裡好些年輕人一起在外面會所熱鬧,我不小心喝多了,之後的事情都記不清。”
“……記不清?”
老太太錯愕地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顧景行“嗯”了一聲,“醉得太厲害了。”
聞言,顧老太太明顯更氣了,好一會,抬手戳戳他胸膛,“怎麼糊塗成這樣?!”
對此,顧景行沒有再過多辯駁。血藥濃度監測結果沒出來,他不能肯定自己被下了安眠藥,那麼基於這個情況之上的一切推測都並不成立,沒證據的事情,不能不負責任地亂講。
氣呼呼地看了他一眼,老太太又問章:“那怎麼就去蘭盼那裡了?”
“她公寓就在會所附近,便讓岑明扶了我過去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