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懷孕的時候,阿璇在想什麼?
生産的時候,又在想什麼?
當她知道這個孩子不是甄文的,而是他的那個時候,又在想什麼呢?
懷著什麼心情離世的?
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再想起過他,想起那一夜?
他胡亂地想著,整個人突然都好像失去了意識一般,站成了僵硬的雕塑。
甄明珠坐下後發現他一直站著,猶豫後便疑惑地抬眸看了過去,卻意外地發現,她眼中向來威嚴高大無堅不摧的那個男人,目光虛空地飄著,眼眶卻發紅。
一瞬間,她被結結實實地震顫了一下。
思緒也亂了……
低下頭,她抿唇交握住雙手,腦海裡便浮現出那一日陵園裡的一切章:他半跪在那個墓碑前,拿手帕慢慢擦拭的樣子;那一束被大雨拍打的紅玫瑰;她跑下臺階,遠遠地看見他因為走得快而微微跛著的左腳……
一定是突然想到了媽媽吧。
她也很想。
雖然都沒有印象,可是這一刻,特別想念那張溫柔的笑臉。
抬手在鼻尖揉了揉,甄明珠抿著唇站起身,低頭張開手臂,抱住了近在眼前的男人。
顧振南身子狠狠地僵了一下,垂眸看見女孩烏黑的發頂。
小姑娘的聲音悶悶的,“還有我呢。”
不知道為何,簡單的四個字,險些將他的眼淚給招了出來。顧振南抬起右臂,右手緩緩地落在了她頭上,輕輕揉了一下說章:“好。”
甄明珠抱了他時間不長,又放開,抬起臉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顧振南也笑了,抬手又捏捏她的臉。
甄明珠任由他捏了一下,想了想才說章:“我要和您相認的事情還沒有提前和我爸說。不過以前探望他的時候,他說起了讓我找生父的事,所以我覺得他並沒有怪媽媽。”
“他是特別好的人,這些年對我都特別好。”
“嗯,君子文,自是名不虛傳的。”
聽他誇贊甄文,甄明珠輕輕地笑了一聲,臨了,又覺得惆悵。
她不知道顧振南有沒有能力讓甄文獲得減刑之類的優待,可按著他的性子,即便有能力應該也不會願意去做這種事。況且甄文原本就犯了法,坐牢也並不冤枉。
強人所難的事情,她沒辦法說,便又低著頭坐到了沙發上。
垂眸看著她,顧振南的情緒也平複了許多,隨後也坐到了一邊沙發上,問她章:“遇上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