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他們家靈珊完全不一樣的女孩。
嶽南田將果盤重新放在了餐桌上,聽見坐在陽臺藤椅上的胡蝶突然喟嘆了一聲,“時間過得太快了。就說明珠吧,出落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可不,光個子都長了一截。”
“靦腆了許多。”
胡蝶笑道章:“以前她父親還沒坐牢的時候,性子可不是現在這樣的。”
此言一出,馬招娣下意識就往洗手間方向看了一眼。
得益於嶽靈珊和李成功的關系,當年一些事情他們早都知道了,甚至可以說,因為甄明珠過來住的那一個晚上,他們知道的更全一些。可正因為這樣,兩口子非常心疼這小姑娘,這種話別說在她在的時候說起了,就她不在的時候,提起來也覺得不好意思,都不會說的這麼直白。
哪曾想,胡蝶不但說了,話鋒一轉又道章:“家庭對孩子的教育太重要了。”
聞言,馬招娣和嶽南田下意識對看了一眼。
只覺得,這人似乎話裡有話?
胡蝶迎上馬招娣的目光,展顏一笑,用一種頗有些無奈的輕柔語氣說章:“當年我們家成功這孩子可沒少讓我操心,尤其上高一那會,年齡大了也不曉得收斂心性,整天就知道玩。我愁得沒辦法,又意外知道他在學校裡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就是你們家靈珊。為了孩子沒辦法呀,我就想著專門去學校看一看。”
這一遭事情,馬招娣和嶽南田並不清楚,因而只是笑著聽她說。
胡蝶柔聲繼續,“我去學校就見到靈珊了。她當時比現在黑一點瘦一些,就跟個小豆芽菜似的,看著樸素乖巧,可惹人憐愛了。第一次見面我就對她很有好感,請求她說,能不能假裝喜歡一下我們成功,督促他好好學習。”
假裝喜歡一下?
下意識地,馬招娣定定地看了胡蝶一眼。
美豔端莊的女人就坐在她對面,好看得跟個電影明星似的,接受到她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連忙笑著說章:“大姐你別誤會,我沒有說靈珊出爾反爾的意思。孩子嘛,經常在一起,感情不受自己控制很正常。論起來都是我的不對,沒有考慮到這麼多,等再去關心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
好話壞話都給她說盡了,紅臉白臉她一個人也給唱了。
馬招娣只覺得胸腔裡憋悶著一股氣,偏偏怎麼樣都無法發洩出來。
她邊上,嶽南田也是一副臉色鐵青的樣子。
偏偏胡蝶好像還沒意識到兩人情緒上的不對勁,嘆了一口氣又說章:“這要是正常情況下,我們成功找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孩,我和老李那是堅決反對的。不是我們嫌貧愛富,從小的生活習慣、家庭教養差距太大,孩子在以後的婚姻生活中會出現特別多的磕磕絆絆,時間一長指定成怨偶了。可眼下靈珊和成功都發展到這一步了,我們家成功又是個實誠孩子,說是談了好幾年,就認定靈珊了。先前我又和靈珊說過那樣的話,饒是她一個孩子假戲真做了,那我這個做長輩的意外之餘也得認下。我們李家經商多年,最重視的就是誠信二字。老李經常說呢,吃虧是福。”
門不當戶不對,怨偶,假戲真做,吃虧是福……
饒是馬招娣和嶽南田再遲鈍,這一刻,也完全聽懂了未來親家對他們的嫌棄,以及,話裡話外對他們家靈珊的指責,她溫柔地笑著,就差直白地說他們家靈珊教養缺失了。
這一口氣,如何能忍?
可兩個孩子就在廚房呢,不能忍也得忍,馬招娣看向胡蝶,抖著聲音說章:“你說的這事情,我們先前並不知道。可眼下既然知道了,定然是沒臉高攀的。你放心,我們家靈珊就是當個老姑娘,也不會進去你們李家的大門。”
“大姐您這話什麼意思?”
胡蝶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一臉抱歉地道章:“你瞧我這張嘴,我這人平時就不怎麼會說話。哎呀,我沒有嫌棄靈珊的意思,你說我一個做長輩的,至於和孩子較量嗎?”
“不用說那麼多了。”
嶽南田臉色鐵青地看過去,直白道章:“你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們雖然沒文化,那也不是傻子。我閨女好不好,我們心裡也清楚。難為你今天專門跑過來一趟,我們這小門小戶的,實在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