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李坤忍不住開解說章:“這件事要我來說也怨不得甄總,與其說他行賄,不如說被索賄來的恰當。你想這麼多年,他一個人打拼下這偌大的家業,那容易麼?官場上的老爺誰敢得罪?人家要,那他就得給。他不給,多的是人爭搶著給,那不用說他就得被別人打壓取代了。黃廳長在安城樹大根深的,哪曾想這一次就被當典型開刀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嘛,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這些說起來都是沒辦法的事,你也別怨他。”
甄明珠靜靜地聽著他說話,好半晌,聲音低低突然自語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她緊咬了一下唇,問李坤章:“李叔你說的新官是?”
李坤看著她一愣,半晌沒回答。
甄明珠還有什麼不明白。
能讓他在她面前諱莫如深的,無非跟秦遠有關。
胸口一瞬間湧上來的憋悶感讓她差點無法呼吸,強忍著眼眶裡的淚。
她還想去找人家幫忙,不等於上趕著自取其辱嗎?
收回思緒,甄明珠吸了吸鼻子,轉頭又問章:“那要是判刑了,行賄的這種,得進去幾年啊?”
李坤有些不忍地看著她章:“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甄明珠呆呆地看著他。
“情節嚴重點的就得近十年,特別嚴重的十年往上無期都有可能,這個我說不準的。”
甄明珠張張嘴,好半天,問他章:“那我爸他,很嚴重?”
李坤嘆了一口氣,一臉愁容。
他也是個半吊子,懂得也不是很多。總歸他就知道那個黃廳長是個巨貪,老闆被他這件事卷進去,最終要怎麼收場,他還真是壓根說不準。
他遲疑煩悶的模樣,一瞬間影響了甄明珠。
“請律師行嗎?”甄明珠突然將褲兜裡的小葫蘆扯了出來,問他,“這個值不少錢的,請安城最好的律師……”
她一臉急切,李坤看著卻沒有接翡翠,規勸道章:“老闆花了不少心思才選了這個禮物,你快收起來。”
“請律師不行嗎?那要怎麼辦?”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甄明珠忍不住又想哭了。
李坤連忙扯了張紙巾給她,想了想,有些遲疑地問章:“要不,我們找賀老闆打探打探?”
“賀老闆?”甄明珠一愣。
李坤卻越想越覺得可行,連忙解釋說章:“賀老闆是你爸一個朋友,他有個堂哥在省委任職,還挺拿事,這幾年也得虧他堂哥,他的生意才越做越大,我們可以找他打聽打聽情況,也讓人家給出出主意。”
常年跟在甄文身邊,李坤手上有不少名片。
很快,他便下車去打電話了。
甄明珠心急如焚地坐在車上,眼見李坤在外面打電話的樣子,心裡一團亂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已經顧不得去想甄文和安瑩的事情了,也顧不得去糾結自己到底是不是甄文女兒的事情,無論是不是,他養了自己十五年,恩重如山,那就是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