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輸液的細微聲響縈繞在耳邊。
甄明珠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一會,抬手想打哈欠。
“小心點。”秦遠眼疾手快地按住她胳膊,抑鬱地說,“手背紮著針呢。”
甄明珠迷瞪瞪地看著他章:“幾點了?”
“喏。”秦遠一抬手腕,伸到她眼前。
指標顯示11點45。
甄明珠哦了一聲,抬眸掃向周圍,遲疑著問章:“湘湘回教室了?”
“嗯,放學就來了。”秦遠點點頭說了一句,抬手在她額頭摸了一下,鬆口氣笑了,“沒那麼燙了,不過醫生可說了,至少得輸液三天。”
“啊?”甄明珠自己摸了摸額頭。
她昨晚拿著一書包東西回宿舍之後沒有脫衣服,出去也沒有穿,應該就那麼一來二去受了涼,上課的時候頭暈腦脹眼睛疼,這會輸著液睡醒,整個人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
若有所思地放下手,她笑著說章:“吊瓶這東西真是太神奇了。”
秦遠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好氣又好笑。
“連累你兩節課沒上。”瞧見他盯著自己看,甄明珠一臉遺憾地說。
“還貧!”秦遠瞪她一眼,將甩好的體溫計遞了過去,“測一下,看看多少度了。”
“哦。”甄明珠拿過體溫計,一低頭,手從毛衣領口伸了進去。
她要躺下的時候宋湘湘幫著脫了外套,此刻被子蓋到胸口,上身穿了一件小圓領的米色毛衣,毛衣領很規矩,可她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將體溫計塞進去,還是讓秦遠微微愣了一下。
這丫頭,知不知道男女有別!
他在心裡無奈地想完,突然意識到一個挺微妙的問題。
甄明珠從初中起就跟著他們一幫男生玩,她本身又一貫大大咧咧非常鬧騰,也許就因為彼此都太過熟悉了,所以她在和他們這幫人相處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某些事情。
比如,他們兩個人,其實也能談戀愛的。
秦遠低頭看著自己鞋尖,微微恍惚,又有點猶豫不決。
他在學校什麼表現家裡那兩位都一清二楚,對他們來說,政績前途都比他來得重要,可即便這樣,作為獨生子,他的未來也是被一早就安排好的。
胳膊擰不過大腿,人生尚不能自主,他對學習又欠缺興趣,在此之前,也從未認真地想過甄明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