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清晨六點。
空氣裡帶著沁人心脾的草木香。
熬了一個通宵，往學校裡走著的一眾人都有點沒精打採，各個腳步虛浮，飄得跟遊魂似的。
這裡面甄明珠稍微好一點，秦遠給她當了一晚上人肉靠枕，她睡得也勉強舒服些，這會連著蹦了好幾下後湊到了宋湘湘邊上，好奇地問章：“昨晚那個就是潘奕啊，你們在外面幹嘛了？”
宋湘湘看她一眼章：“就說了一會話。”
“然後你就回來了？”甄明珠不敢置信，愣了一下又問，“你不說你們倆那個啥嗎？”她伸出兩根手指，悄咪咪地比了個親親的動作。
宋湘湘有點囧章：“好幾年沒見了，就聊了一會。”
“沒然後了啊？”甄明珠還挺失望。
宋湘湘嘆一聲章：“他有手機的，當著我的面打電話了。可我那會沒想那麼多，忘了問號碼。”
“……”甄明珠張張嘴，無言以對。
前面走著的秦遠在這時候放慢了腳步，一手扶按著自己的腰，隨意地提醒說章：“他和那個網管阮暉是朋友吧，問一下電話不行嗎？”
這……一語驚醒夢中人。
宋湘湘錯愕地看了他一眼，頓時笑了章：“對啊，我傻了吧唧的，沒想到這個。”
秦遠笑笑，再不多言。
甄明珠看他一眼，壓低聲音說章：“上次我說，喏，就在洗手間外面熱吻那個，就是他，他和那個叫阿芬的收銀的女生，明顯有姦情。”
她鼓著腮幫子一臉嫌棄的鬼精靈表情逗得秦遠一樂，秦遠沒好氣地撥了一下她的腦袋，同樣壓低聲音回章：“這種事兒又不算劈腿，過去了就算了，你裝不知道。”
“啊？為什麼！”甄明珠面色不解地看著他。
她等著答案的時候一雙眼眸分外黑亮專注，像天上璀璨的星，閃耀著晶亮的光。秦遠愣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低聲說章：“總歸你別摻和人家這些事，聽見了沒？”
“……莫名其妙的。”
“聽我的沒錯。”秦遠敲了敲她額頭，咧嘴嘶了一聲。
甄明珠正想爆發呢，又瞅見他這狀態有點不對，眼珠子轉了轉，納悶地問章：“你這怎麼了？一出來齜牙咧嘴的。”
秦遠嘆氣章：“給某個沒良心的當了一晚人肉靠枕，腰痠背疼腿抽筋。”
甄明珠有心想打他一頓，又覺得他這樣子不像裝腔作勢，撓著頭發問章：“不是吧，真不舒服啊？”
“一晚上動都不動，你試試？”
“那你幹嘛不動……”
秦遠像看白痴一樣地看著她，沒好氣地說章：“你睡成那個樣子，我怎麼動，豬腦子。”
兩個人落在後面，都停了步子，甄明珠看著他臉上嫌棄的神色，眸子裡溫柔又明亮的光，一時間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飛快地從她腦海中閃過了，讓她有些動容。
秦遠被她注視著，也自然地安靜了下來。如果他能知道這一刻甄明珠的心絃被微微撥動的話，無論如何，他會抓住這一個比他預期早太多卻難得一遇的表白機會。
可惜，有錢難買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