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處小鎮,找了鎮上的郎中。劍架在人家脖子上,那郎中嚇得使出了渾身解數,將祖傳的百年人參都拿出來了,配合張無痕不斷渡入的真氣,才堪堪穩定了殷梨亭的傷勢。
張無痕從鎮上找了四個閑漢,又買了一頂轎子,回客棧對殷梨亭道:“殷六俠,這裡地方小,找不到國手名家,我先送你回武當。”原本張無痕是想抬著殷梨亭去少林殺人的,可是一想如果和少林打起來,自己肯定顧不上殷梨亭。況且,殷梨亭的傷勢比想象中還要嚴重,沒有醫術高超的大夫,恐怕傷勢將會惡化,到時候就有生命危險了。
殷梨亭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九霄,你安排就好。”
這時,殷梨亭連道長都不稱呼了。
幾天相處下來,張無痕是端茶送尿,床頭盡孝,做盡了一個侄輩的本份。可有些話,有些事,不用說出來。
四個閑漢抬著轎子,走了七天才到了玉門關。然後死活不願再往前走了。張無痕火一起,每人打了一頓,這才鎮壓住了。
這四個閑漢本就是那地方的無賴!張無痕抓了他們,也算是積德了。
這日清晨動身,在甘涼大路上趕道,驕陽如火,天氣熱了起來。行了兩個多時辰,眼見前面一排二十來棵柳樹,張無痕心中甚喜,催趕閑漢四人,奔到柳樹之下休息。
到得近處,只見柳樹下已有九個人坐著。八名大漢均作獵戶打扮,腰挎佩刀,背負弓箭,還帶著五六頭獵鷹,墨羽利爪,模樣極是神駿。另一人卻是個年輕公子,身穿寶藍綢衫,輕搖摺扇,掩不住一副雍容華貴之氣。
張無痕只是稍微撇了一眼,只見他相貌俊美異常,雙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摺扇白玉為柄,握著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無分別。
張無痕正想轉眼,卻猛然瞧向那公子腰間,只見黃金為鈎、寶帶為束,懸著一柄長劍,劍柄上赫然鏤著“倚天”兩個篆文。看這劍的形狀長短,正是滅絕師太持以大屠明教教眾、周芷若用以刺得張無忌重傷幾死的倚天劍。
倚天劍乃娥眉鎮派之寶,普通情況下滅絕都不會帶在身上。如今怎麼落在了這絕美青年的手裡。
若在平時,張無痕估計早上去搶了。可是如今有殷梨亭在,他可不好做什麼有辱門風的事。
便在此時,只聽得東邊大路上馬蹄雜沓,一群人亂糟糟的乘馬賓士而來。這群人是一隊元兵,約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婦女,被元兵用繩縛了曳之而行。
這些婦女大都小腳伶仃,如何跟得上馬匹,有的跌倒在地,便被繩子拉著隨地拖行。
所有婦女都是漢人,顯是這群元兵擄掠來的百姓,其中半數都已衣衫被撕得稀爛,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哭哭啼啼,極是悽慘。
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則揮鞭抽打眾女。這些蒙古兵一生長於馬背,鞭術精良,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卷下了女子身上一大片衣衫。
餘人歡呼喝彩,喧聲笑嚷。蒙古人侵入中國,將近百年,素來瞧得漢人比牲口也還不如,只是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欺辱,卻也是極少見之事。
殷梨亭皺了皺眉頭,額頭已有少許青筋爆起。武當派向來以俠義為先,如何能看的瞭如此慘景。
張無痕默然不語!轉眼看向殷梨亭,眼神中帶了一絲詢問之色。殷梨亭如何不知張無痕心中所想,他朝張無痕點了點頭。
張無痕起身,一步一步向元兵走去,他左手拿出君子劍,右手拔出,走到一個元兵身後,一拍他的肩膀道:“好玩嗎?”
那元兵剛轉過頭,一道劍光閃過,他整張臉就成了兩半。
其餘元兵一看,驚了一下,然後紛紛抽出馬刀,向張無痕砍殺而來。
張無痕緩步走過去,劍光一動,便是收割一人性命。劍法之快,僅憑肉眼已經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