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瑛實在想不通透。
帝王啊,帝王。
難怪世人都說最是帝王無情義。
她的子寧,再也不是當初的子寧了,她是皇帝,是天子,是一國之君。
不再屬她一人。
她連去找她,見她的勇氣也沒有。
她只能等著她來承認她。
等過了春夏,又渡了秋冬,恍如隔世的一年半載。
她還是沒有出現。
沈瑛只好勸說自己就這樣作罷,就當子寧已經死了,她重新改嫁,過她平民百姓的人生。可是她根本熬不住心底喪心病狂似的思念折磨。
所以,她現在離開了蜀城,她要上京去見她。
非要見她不可!
若真情滅不複,也必須當面說個清清楚楚,就運算元寧現在是皇帝,可她曾經是她沈家入贅的夫,想結束也該由她來休棄她。
……
數日過後。
文帝下朝剛不久,太後別殿的宮人來請。
姜嫇坐著步輦,擺駕至往。
一踏入太後住殿,就見七、八個朝臣府中待字深閨的千金小姐也在殿內,個個含蓄羞羞向文帝行君禮。
姜嫇一下會意,隨便應酬了一下,就尋著忙政由頭離開。
到底是躲不過太久。
接連兩日,太後及文上皇一起威嚴相逼,非要將那些個朝臣千金留在她身旁陪著,明裡暗裡都示意叫她挑個稱心的先冊後,其餘的就賞作妃嬪。
姜嫇被鶯鶯燕燕纏地煩躁難耐,一怒下便裝離宮,還讓宮人把玉璽送去了文上皇的大殿裡,捎了話,如果非要拿皇嗣為重的理由逼她,那這個皇帝她不當了,寧願做個不問世事的王爺,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帝京繁華大街,人潮密密。
街巷一角有個說書攤,殘腿的說書老漢正有聲有色的講訴著當年溱國來犯時,年僅十四歲的寧帝如何之勇猛,憑著單槍獨騎就敢直接殺進敵軍腹地。圍著攤位的一眾百姓聽得入迷,聽到最精彩的部分個個屏住呼吸,緊張揪心。
其實這些故事他們都聽了很多遍了,可是每次還是忍不住的想來再聽一回。
在這天子腳下,百姓最愛贊頌寧帝年少之勇。
一輛馬車正巧路徑,忽而靠著路旁,馬車內的女子掀開車窗布簾一角,傾心聽聞寧帝徵戰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