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領兵打仗,經驗豐富,自然有計算。石破軍的兵力擺在那,肯定是塊硬骨頭,雖然說數支義軍聯合,但各懷鬼胎,根本擰不到一塊去。即使聯盟,也不過烏合之眾,一不小心反被石破軍吞了去,那就得不償失。
現在府城好不容易練出這些兵,要是折損斷送了的話,嶗山危矣。
陳三郎慢慢道:“其實我更擔心的是朝廷的軍隊。”
江草齊心中一震:“你說的是一路追殺的蔣震部眾?”
“不錯,有這一支兵甲在,所謂義軍聯盟,就是個笑話。”
“對呀,我怎沒想到。”
江草齊一拍大腿。
雍州境內的義軍大都圖謀朝廷名分而去,可人家蔣震可是名正言順的朝廷大將,他一來,發號施令,誰敢不從?
不從,就是造反!可要是從了,便等於被招安,失去了自主,讓你當炮灰你就得乖乖上前去……
“嘖嘖,難道莫軒意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這點?”
陳三郎道:“意識到又如何?他們本就是奔著榮華富貴去的,一將功成萬骨枯,或者正想在朝廷大軍面前立功,有所表現。義軍,本就難成氣候。”
江草齊聽完,心中悚然,仔細一想,又確實如此。
雍州混亂的形勢,這才給予義軍崛起的機會。當蠻軍敗,朝廷順理成章地收複雍州,重新統治起來,哪裡還有義軍存在的空間?他們只有被招安被收編一條路。
可想要待遇好,這時候就得表現好,立下功勞。因此明知道現在去州郡是個坑,但還得去。只要有戰功,日後安排便有好著落。至於麾下部眾傷亡,戰場殘酷,無可避免。拿著刀槍上去,生死只能由命了。
“但我們不去,又將如何?”
陳三郎目中有光芒閃爍,一字字道:“姐夫,雍州之亂不會止,朝廷想要收複,還早著呢。”
江草齊聞言,終於知道這個小舅子的底氣何在,若真是這樣,便有著足夠的時間發展基業,一步步壯大起來。只是,石破軍都敗了,難道還有什麼變故不成?
……
“什麼,他不肯回來?”
梅花谷中,石屋子內,陸景聽完福伯的回報,一下子跳起來。
福伯苦笑道:“公子說他自幼讀聖賢書,受教誨,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終,故而不會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