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一介書生都看守不住!”
啪!
叱罵聲中,黃縣令一巴掌打在鐘捕頭臉上,五根手指印分明。
鐘捕頭唯唯諾諾,一聲不敢吭。
黃縣令氣呼呼:“現在好了,讓陳三郎去考院試了。”
張幕僚進言道:“大人,他未必考得上。”
黃縣令眼睛一瞪:“萬一考上了呢?”
鐘捕頭捂著臉,要將功補過:“大人,跑得了和尚跑不得廟,只要我們將他的母親抓起來,不信他不就範。”
黃縣令一聲冷笑:“用什麼名義抓?”
“就說江草齊擊殺官差逃跑,陳王氏有串連之嫌。”
這是個好罪名,把人抓進縣衙之後,怎麼折騰就是另一回事了。
黃縣令有些意動,望向張幕僚。
張幕僚幹咳一聲:“大人,屬下以為不妥。”
“哦,你說說看。”
張幕僚有心表現,板著手指道:“第一,說江草齊殺人逃逸,可我們現在並無證據;第二,如果對陳王氏私自用刑,一旦傳揚出去,恐怕對大人前程不利。畢竟大人新官上任,前一陣子因為此案鬧得滿城風雨,民心不穩呀。”
他說得婉轉,但黃縣令聽出來了:張幕僚言下之意是說現在對陳家下手,別人很可能會覺得黃縣令在公報私仇,若是事情鬧大,捅到南陽府去,影響就惡劣了。
這也是之前黃縣令讓鐘捕頭先派人盯陳三郎,而不是直接抓人的重要原因。侄子之仇雖然不可饒恕,但比起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烏紗帽,又是另一層考慮。
在官場的角度看,很多事情可以做,但明做暗做,差別判若鴻泥。
黃縣令鑽營了那麼多年,豈會不明白?
這些年涇縣一直在賀縣令的管治之下,民風正直,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依你的意思,該如何做?”
張幕僚道:“兩手準備,如果陳三郎今年考不到秀才,那就簡單了;要是他考上,鐘捕頭武功高超,鐵面無私,也可以找他調查的嘛。”
“調查”一詞用得講究,怎麼調,怎麼查,很有想象空間。
鐘捕頭眼珠子一轉,明白過來,一抱拳:“大人,屬下這就前往南陽府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