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達一看,忍不住失笑。
書生拿著的東西,纖細無比,如同一枚繡花針,不仔細看都瞧不出來。這玩意,不就是其所說的“降魔杵”嘛,禿驢欺騙香客信徒的把戲。以為現在拿在手上,就能降魔除惡?
如果陳三郎手中拿著木棒之類的長大物件,劉阿達還有點忌憚,但這麼一丁點的廢銅爛鐵,毫無威脅,當即大踏步上前逼迫,咧嘴一笑:“你睜大眼睛看著,我是怎樣對你不客氣的。”
匕首明晃晃,極為嚇人。
但在這一刻,陳三郎腦海前所未有的清明,握著袖珍小劍,那種血脈相連的奧妙感覺再度湧上心頭,清晰而強烈。
它果然是存在的。
昨夜的意念,並非恍惚的錯覺,只是那個時候,太過於玄虛飄渺,難以捉摸罷了。
而當下,不知是否面臨死亡的緣故,全身的潛力都被激發出來,促成了意念的突破,彷彿剝開了一層薄薄的外衣,又像是擦掉了鏡面上的一層迷霧,使得其中,露出了某些真實的形體。
五步、四步、三步……
劉阿達不斷迫近,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只等再近一些便暴起,一刀剮入陳三郎的心肝。
兩步!
匕首舉起,人將發力。
陳三郎卻更快,袖珍小劍的尖端猛地爆開一點鋒芒,燦爛似天上的流星,瞬間竟給人一種耀眼之感。
他手一鬆,小劍飛出,速度無與倫比,直接貫穿劉阿達的喉嚨。
“啊!”
劉阿達慘叫一聲,感受到不可名狀的痛苦。這痛苦迅猛而短暫,下一刻,他重重砸倒在地,一命嗚呼。
殷紅的鮮血不斷湧流出來,染了一地。
鏗!
三尺外,袖珍小劍勢盡而落,落在一塊石頭上,鏗然有聲。
三尺,這是目前陳三郎所能控制駕馭的最大範圍了。
第一次馭劍殺人,他覺得無盡的疲軟,腦袋如被抽空,渾身提不起勁兒。但他還是拼盡最後的力氣,慢慢走過去,撿拾起小劍,收好。
然後,倒地昏睡過去,不省人事。
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身邊一片喧嘩吵鬧,似乎有官兵衙役到來;可陳三郎眼皮千斤重,難以睜開,全身像泡在水裡,軟綿綿的無處著力,只依稀聽到何維揚在跟人大聲說著什麼,就又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