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這是一處不費周折租來的房子。
寬敞明亮的起居室,傢俱陳設一應俱全,廚房衛浴居家該有的用度一樣也不少。臥室佈置得甚是高檔,坐臥起居很為舒服。院落裡的植被也被打理得錯落有致,不似是個要出租的房屋,倒似是個有身份的人日常起居的庭院。
如此一個環境優雅的院落內,就是少了人影的流動,更是少了幾許生活的氣息。
可是,如此的靜謐正是米小諾想要的住處。
房租也不貴,簡直是少得可憐。房主更是好得無法想像,似乎不像是個房主,倒像是個家人,體貼又周到著。
米小諾這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了嗎?
不知道,反正米小諾一腳踏進來,就喜歡上了,就住下了,就和房主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你看那個體貼周到的房主,飲食起居自不必說,還天天陪米小諾聊東聊西驅趕寂寞。這個可親的房主,暫且就叫她房姐吧。
房姐告訴米小諾,“她是個獨身主義者,她喜歡小孩,但是她不喜歡自己生,她怕來自身體的疼,她更怕來自靈魂的疼,所以,既然怕了,她就不前行了。”
但是,房姐只要見了別人家的孩子,定要抱上一抱,親上一親的。米小諾不想要孩子的決定,房姐還在極力地說服著她留下。似乎疼在別人身上,她就見不著疼了,她就有了伸張正義的無限理由。
米小諾在屋裡看書看得累了,會到院落裡坐坐,曬曬太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此時的房姐就會開啟另一扇門,忙不迭地湊過來,好像她是在那裡等了許久,情等著米小諾出得門來,她好迎上去。
房姐端著大盤小盤永不重樣的零食,在樹蔭下的石桌上布展開,然後在吊床上搖晃或者在躺椅上斜躺,開始了風土人情之奇聞趣事。
米小諾喜歡吃的零食,下次她還會帶來,米小諾不喜歡吃的零食,從此就不會出現在她的食盤裡。
這樣的房姐,令米小諾生出了深深的不安,這哪叫房東呀,分明就是一家人裡的長輩在有心地呵護著她。
米小諾經常忍耐不住疑問問出去的,“房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總感覺自己是拿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
“嗨,米——”‘夫人’兩字卡在了喉嚨裡,‘小姐’兩字擦著模糊音出了聲。
“哪有那麼多的疑問,我和你能成為房東與客戶,是命中註定的緣分,你看我一個人也怪寂寞的,有人陪我聊天我還想倒貼錢吶。你看我的條件也不錯,不差吃的喝的這點用度。只是,一個人進食的美味,怎麼著都是少了些熱鬧勁兒,甚或是少了份共同分享的快樂,總有份令人孤獨的感覺。你一個知書達理又安靜平和的人,是我喜歡的型別。如此的房客也是難求的,我不停地換著房客,就是在不斷地找尋著一個合得了胃口的人。確切地說,我是在打著房屋出租的名義,尋找著一個談得來的朋友。所以,我們既然有緣在一下屋簷下,且都是順應脾性的人,這就是我們的緣分,所以你不要與我客氣,也不要與我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