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諾本來身體就虛著,長途的奔波使她虛上加虛,復又住進了醫院,她在聽從著大夫的治療。
可是,身體稍有好轉,精氣神就歸了位,那個抖擻起精神的米小諾又在叫板著大夫,“大夫,給我做手術吧。”
“你不要命了?”大夫在問。
“命是我的,我自己能做決定。”米小諾依然在堅持。
“細諾,小生命沒有錯,你不能感情用事,”季相哲也在極力勸阻著。
“可是,我就是要做掉。”又見激動的米小諾還是聽不進任何勸說,她就是要乾淨利落地清除掉心中的疙瘩。
“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做這個手術,作為大夫我們不會聽任一個孕婦的任性,目前,化驗的各項指標都已正常,你可以回家休養調理,所以,我們今天就會為你辦理出院手續。”大夫無意與一個不理智的病人理論,他也不敢與一個拿著生命作威脅的家屬作對。
那個人說了,“誰敢給一個叫米小諾的孕婦做手術,我就把他給整死。”
大夫是一份職業,不是拿著生命奔赴前線的,既然有人不讓做這個手術,那大夫為什麼一定要做呢?又不是不做手術,就會威脅到孕婦的生命,所以,他們選擇了妥協。
這家醫院不給做,天下那麼多的醫院,總有一家給做吧。
所以,米小諾又上路了,一家不成,再尋另一家,她將一路尋下去。
可是,米小諾發現,她似乎是天下醫院都知道的大名人,一看見她的名字,大夫準會搖頭晃腦,給出各種各樣的婉拒理由,結果只一個,不能做。
跑了好多家醫院的米小諾終於停止了執著的腳步,她知道,一如她執著的顧成望已經對每家醫院都作了交待,封住了她執意要前行的腳步。她想要做的手術,沒有哪家醫院肯為她做。
連日來的奔走,車輛已經輾壓著道路背離了茫茫雪原,跟著心行走的路途竟然接近了米小諾的家鄉。
米小諾的心頭又見著了希望,是不是在自己的家鄉能如已所願呢?
在溪城的醫院安頓下來後,米小諾打算在這裡多住些日子,一是調理調理身體,二是那個發自心底的渴望,她想家了。但是,現在的她沒有足夠的勇氣充分的理由去見老媽,因為,她不知道如何對老媽說起她目前如此糟糕的狀況。
所以,米小諾要在醫院裡調理些時日,好好地感受一下貼近家鄉的舒心。
季相哲的事務很多,米小諾放了他的假。她向他承諾,每天都向他彙報來自心情的細小變化,不做衝動冒險的事情。
帶著擔憂,季相哲匆匆地走了,他也將及早地趕來。他實在放不下她,他也不能不去處理他該處理的業務,似乎,公司裡難纏的事越來越多。
送走了季相哲,米小諾歸位到了一個人的世界。沒了外界的任何干擾,沒了他人所左右的思想顧及,她是不是得好好地定奪一下未來呢?
貼近著家鄉,呼吸著熟悉的空氣,米小諾再一次淚流了滿面。夕陽中長椅上那個抽搐的身影,是在經歷著感情的起伏。她不知道她的人生為什麼會出現如此的狀況,她不知道她的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個未知。她迷惘其中,她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