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望急匆匆地下了車,大踏步地追了上去。拉過一條胳膊,再將那個人轉身,急急地將他的諾兒扣在了懷裡。
“諾兒,不要走,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能沒有你。”頭抵著米小諾的肩,顧成望的聲音就在髮際間悲慼著。
沒有預料地接受了顧成望的力量,米小諾的本能是掙扎,可是,再怎麼掙扎似乎都是徒勞。
顧成望的包圍緊緊地,似是一鬆手就再也抓不到的緊張。感傷的情緒傳染給了米小諾,終於攻陷了她那死死抵守的心理防線。
米小諾放縱了心情,一任淚水不受控制地流著。靠在這個寬厚的胸膛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現在的她什麼也管不了,什麼也顧不了了。
壓抑得太久太久,淚水流得也太多太多。
任憑米小諾抽泣的顧成望,心頭生出了無限的愛憐。原來他的諾兒壓抑了這麼多,那串了線的淚水,得沖刷多少的委屈呀。
顧成望靜靜地擁著懷中人,順著她的秀髮,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無言地應承著她的發洩。
直到米小諾哭累了,哭夠了,止住了。顧成望才輕輕地問過去,“在哪裡積攢了這麼多的委屈?就不能說給我聽聽?”
米小諾不回答,卻想掙脫這個堅實的懷抱。顧成望沒有鬆手,將她的頭繼續壓向了自己的胸口,“有肩膀就要靠著,不要總是逞強。”
鼻嗅處的味道無可比擬,米小諾又迷濛了雙眼。
好久好久,顧成望鬆開了米小諾的肩,捧起了那張哭花了的臉,“看,眼睛都腫了,還哭。弄花了我的衣服不要緊,弄碎了我的心可是要賠的喲。”
米小諾抹了一把臉,想扭轉頭,顧成望不允,“害怕丟臉了,是不是?可是怎麼辦,即使你變成一隻花臉貓,我也心愛無比,知道不?”
米小諾破涕為笑,顧成望俯身吻上了那抹久違的笑容。兩個彆扭的人,似乎終於軟了心田,和諧在黑夜裡星星的偷窺中。
直到好久,冷靜下來的顧成望還不忘去探詢探詢胸口裡的疑問,“諾兒,你到底獨自承受了什麼,說來我聽聽唄。”
米小諾只管靜靜地倚在寬闊的胸膛上,並不作答。
見米小諾不語,顧成望也不強行追問,“不想說,是吧,那就不說,等你有心情了,再說也不遲。”
再溫暖的依靠,也不能沒日沒夜地粘著,眼見著靜寂的夜裡只剩下星星月亮和五彩的燈光,米小諾與顧成望拉開了距離,邁開了步子,他們該各自歸於各位,該睡覺的睡覺,該幹嘛的幹嘛。
顧成望跟上步子,攬上米小諾的肩,俯首輕語,“諾兒,不要再折騰了,好嗎?彆扭的你,讓我好睏惑,也讓我好累。我不知道,重逢的我們,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生澀?可是,我依然在等待著你的轉身,期待著大學校園裡的那個米小諾向我燦爛地走來。”
米小諾的思路已經斷了片,寬闊的胸膛有著堅實的依靠,放縱的身心的確輕鬆無比。可是,無數個可是,還在那裡無時不刻地叮嚀著神經,令她松一陣心情,又緊一陣神經。
如果苦盡甘來,留下的是甜。那麼甘盡苦來,留下的是不是苦呢?誰都願永遠體味著甜的滋味,可是,又誰願,甘盡苦來呢?
如果此時依靠的胸膛是一塊糖,那麼糖的背後又會是什麼呢?會不會還有苦呢?
米小諾苦澀地勾了勾唇,低頭前行著。
顧成望將米小諾的手攬向了自己的腰,側過頭溫柔地看著她。
臂彎中的人兒,嬌小柔弱著,揉捏著他的小心臟。既然他的諾兒能對他流露委屈,說明她已經放下了對他的戒備,是不是,屬於他們的希望已經可期可待了呢。
顧成望得將目前的戰績鞏固下去,“諾兒,我們牽起手來,一起跑,一起跳,一起笑……一起做很多很多快樂的事情。如此大好的青春歲月,我們不要輕言放下,我們要好好地珍惜,是吧。這樣,才不會愧對我們的青春激情,才不會虛度屬於我們的浪漫時光。是不是,諾兒?”顧成望自我陶醉著又激情誘惑著。
米小諾何嘗不想呢?這樣的美景誰不期待呢?
可是,如果只是曇花一現,那還值得期待嗎?歷經的屈辱還在,她怎麼能輕言忘記呢?如果再來那麼一記狠刀,還要不要她活了?她米小諾總得守住自己的心,為自己留條活路吧。總不能,心碎得成渣,餘生只在殘碎裡舔舐傷痛。
米小諾苦笑著搖搖頭,“歲月尚好,時光正豔,可是我合不上你的步伐,只能看著你離開。你該轉頭看那邊的朝陽,而不是沒有光束的我。”
你看,你看,顧成望再怎麼描繪美好的藍圖,歸於理性的米小諾就是不肯邁進去,共浴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