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被劍氣撩起,從高空墜落,身體血肉模糊的倒在一旁。
“吳陽——我的藝術,你盜取我的成果……”
黎欽嘴角一彎,心道,還以為這個胖子有幾分能耐,沒想到連巫陽的一招也沒接下。
巫陽半垂著眼,悲憫的看著院長。他持劍靠近,黎欽上前攔住他,他道:“這家夥與魔族勾結,”說著,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團水藻,“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水藻?”巫陽深灰色的眼落到黎欽指尖,“看起來很眼熟,這株水藻上有上古遺留下來的氣息。”
黎欽搓了搓水藻,他抿唇,上古?那豈不是連他都還沒有出生的時候。
“在他背後指使的家夥非常不簡單啊。”黎欽道。
巫陽問:“殿下,這人該如何處置。”
黎欽思及死去的兩個無辜的女人,還有精神病院裡的護士和醫生,他眸底一沉,鳳眼裡閃過一道寒意,他道:“罪魁禍首殺人償命。其餘被困的冤魂已經化為惡靈,為了不為害人間,統統剿滅。”
巫陽聞言不置可否,雪白的長袍令他看起來聖潔肅穆,絲毫沒有忤逆之意。他走到院長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道:“已經死了。”隨後,他把月華劍平放身前,對黎欽道:“殿下,月華可斬斷玄鐵鏈的手銬,請。”
黎欽微微怔住,心下歡喜,這把月華,他可是想了很久啊!
二話不說,黎欽接過月華,白皙如玉的劍身透著瑩潤的光澤,正如它的主人一樣,溫潤醇厚,偏偏濁世不染塵俗。
黎欽解開身上幻化的術法,他恢複了原本的相貌。
他的臉龐還略微帶著剛成年的青澀和陽光,一頭長發垂落腰間,六塊腹肌平平整整的碼在腹部,活脫脫一副衣架子骨。但他的兩隻手腕之間,連線著一條黝黑的鐵鏈,生生制住他的雙手。
黎欽以劍刃抵在鐵鏈上,用力一揮,鎖了他整整八百年的玄鐵鏈應聲而斷。
他有種壓在頭頂上百年的山終於移開的暢快感。
黎欽的指尖還流連在月光溫潤的觸感之上,隨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反手持劍,笑道:“多謝愛卿。”
可他一回頭,巫陽沒有來接劍,而是背對著他。
巫陽在做什麼?
空氣中的沉水香越來越濃,那尊懸在半空中的博山爐正緩緩轉動,巫陽站在爐下,似乎正在唸咒。
黎欽心下詫異,眼眸輕輕眯起,他被巫陽的認真所震住。
就在這時,如石化一般僵在原地的腐屍猛地倒地,隨著巫陽咒語逐漸完整,腐屍裡囚禁的靈魂徐徐升起。
月色之下,死掉的醫生和護士褪去滿臉戾氣,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黎欽聆聽著這猶如天籟的唱詞,暗道,祭司的驅邪咒。
他看不見巫陽的臉,只能看見對方寬闊的背影和柔順的墨發,他産生了錯覺,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剛才他以為看到了湘君——舜的影子。
清脆悅耳的驅邪咒唸完,黎欽眼仁一動,警覺看向大敞的精神病院院門,一聲聲“叮鈴——叮鈴——”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