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之後,沈淩蔚冷漠地看著癱倒在沙發上的林夜星和宮喜句,進了畫室。
她看著那副未成品,有些出神。
她算不上是個多厭世的人,但是對於一些事情,如果沒有得到很好的疏解,還是有些想不開。
畫畫是她從小就有的夢想,但是直到她真正地進入了這一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那些夢想,可以一句話概括成“想畫畫”,而不是以此作為謀生手段。
如果一樣興趣被貼上了利益的標簽,帶上了功利的色彩,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沈淩蔚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獨善其身,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她逐漸發現,只要一腳踏進了這個圈子裡,就不可能再天真地以為事情會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順利。
畫畫這個行業發展到現在,只為本心的人已經不多了,隨著一代代大師的隕落,裡邊的水分越來越多。
沈淩蔚伸出手指,默默地撫摸過畫紙,輕輕地嘆了口氣。
兩點過後,林夜星醒了,小嬰兒也醒了,又開始哭鬧。
沈淩蔚把嬰兒從自己房間裡抱出來,客廳裡的宮喜句被哭聲吵醒,皺著眉頭道:“吵死了,能不能閉嘴?”
林夜星好聲好氣地把他拍醒了:“大叔,你能不能哄哄那麼肉肉啊?”
沈淩蔚疑惑:“肉肉是什麼?”
林夜星“哦”了一聲,道:“那不是大叔說人家是一坨肉嗎,我就靈光一閃,給她取了一個小名。”
宮喜句清醒過來,道:“你可真夠逗的。”
沈淩蔚瞥他一眼:“你以為罪魁禍首是誰?”
宮喜句被吵得心煩,把嬰兒抱過來,又開始唱他那不著調的歌謠。
沈淩蔚捂著耳朵,躲進畫室了。
林夜星礙於這是人家家裡的面子,沒敢到處跑,於是只好坐在一邊生生忍著。
十幾分鐘後,嬰兒終於不哭了,林夜星連忙又去沖奶粉了。
沈淩蔚面無表情從畫室裡出來,然後開啟電視。
宮喜句瞪著眼小聲道:“幹嘛!剛剛才安靜下來。”
沈淩蔚道:“洗洗耳朵。”
開啟電視,正好裡邊放的就是一檔訪談節目。沈淩蔚隨意瞟了一眼,發現主持人正好在介紹當今很紅的一部劇。
宮喜句慌慌張張把小嬰兒往沙發另一邊一放,道:“那我不管了,我已經把人哄好了。”
林夜星從廚房裡出來,然後把奶瓶往小嬰兒嘴上一懟,道:“肉肉啊,來喝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