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舒和倪墨兩個人進了操場範圍,從最外圍的那一圈跑道一直散步,走到操場中間遼闊無邊的大草坪上。鐘舒站在草坪中間,抬頭看到高空蒼穹之中滿天繁星,還有那一彎狹長美豔的月光高高的掛在夜空的正中央。身後的倪墨這時候喊了一聲:“鐘舒,等等我!”
此情此景,一下子令鐘舒有些錯愕。他一下僵住了,這個場景,這聲呼喊,都像極了曾經和那個雖不如倪墨這樣絕美吸引人眼球但是卻擁有一張全天下最最幹淨的小臉的男生共度的時光。
那個幹淨、單純、可愛、純真的男生,是小儒。
那個時候的操場上都是青春幹淨的面孔,20來歲的男生女生或開懷或羞澀的可以肆意嬉鬧。
那個時候的自己大笑著跑到操場中間的草坪上,雙手扶膝,大口喘著氣,轉頭對身後追趕的他喊道“小儒,別追了!我錯了!我錯了!歇一會兒!跑不動了!”
那時候後面追來的他也邊跑邊大口喘氣,跑到自己身邊用拳頭輕錘了自己一下,然後也就地躺在自己的旁邊。
那個時候的夜很安靜,很溫柔。夜風吹來,溫柔浪漫,天穹上掛的月亮彎彎,像一雙笑開了的眼眸,繁星點點,星輝閃耀,倒映進草坪上少年們純真爛漫的眼睛。
那個時候的小儒滿心懷著憧憬,聲音純真,無比美好的靈魂。
“舒舒,你說王宇坤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啊?”小儒眼睛看著面前的滿天繁星,星星一眨一眨,他的眼睛也跟著眨。
“管他呢!反正又不會被社會所承認,愛他個一天是一天!”其實鐘舒本來想告訴他有點兒懸,可是一轉頭看見小儒純真的眼睛又不忍說出口,想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小儒,我們就當自己是絕症病人,向死而生,痛快一天是一天!”
“嗯,你說得對!向死而生!”小儒一咕嚕坐了起來,雙眼望進很深很深的蒼穹裡,閃著光,“謝謝你舒舒,不管怎樣,我一定會堅持下去!愛情堅持下去,生活也要加油下去!最好以後實在不行就和王宇坤移民去國外吧……”
那個時候,真的是幹淨、明亮、純真、美好,那個時候的他們,彼此都值得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愛情。
鐘舒心裡突然一痛,那個時候自己開玩笑所說的兩句話——
“管他呢!反正又不會被社會所承認,愛他個一天是一天!”
“小儒,我們就當自己是絕症病人,向死而生,痛快一天是一天!”
如今竟好似命運諷刺一般,一一成真了。
鐘舒久久不語,沉默的躺在了草坪上,像曾經和那個少年一樣,呈“大”字形大大咧咧的躺著,睜眼看著滿天星辰,璀璨閃耀。
天上的繁星無窮無盡,從天的這一頭開始彌漫、貫穿這個蒼穹,到天的那一頭還在不斷擴充套件。每一顆天上的繁星好像都會眨眼,一下一下的朝鐘舒眨著眼,可惜他們沒有嘴巴,無法笑出聲來,一下一下的,彷彿在無聲嘲笑著當世人痛哭的悲哀和無力反抗徒勞無用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