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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容恪不負她望地又輸了。 (27) (2 / 7)

可這之後呢?上京那邊, 所有的目光動向,包括皇帝的懲處都會落到世子一個人身上,皇帝有的是名目可以對世子堂而皇之地開刀,屆時明刀摻雜著暗箭,才是真真正正的“世子危矣”。

柏青豬腦袋又自私,江秋白怒其愚昧,一腳朝對面跺過去。

柏青“哎喲”一聲,憤而怒起,等著丁全盛道:“你不同意,不至於踩我!你什麼意思?”

丁全盛委屈,“我踩你?”

兩人一同望向孟仁義,對方更委屈,“我只有一條腿。”

三兄弟愣頭愣腦地扭頭,只見江秋白還歪在桌上,他自知再裝死便躲不過了,裝醉地大手一揮,一疊碗砸落在地,噼裡啪啦地一頓亂濺之後,只聽他低聲咕噥道:“再來!”

丁全盛:“摔……摔碗酒?”

“屁!裝醉呢,揍他。”孟仁義拎著拳頭就要揍人。

這時木梯傳來沉重的長靴橐橐之音,幾兄弟一同望去,只見曲紅綃右手扣著彎刀,在孟仁義揮拳之際,刀已出鞘,利落地猶如一束破雲天光,直晃晃地插入孟仁義眼中,對方攜帶兵刃,勢如驚雷,孟仁義不敢直面相碰,手腕被輕巧地一劃,但聽見一陣裂帛之音,孟仁義驚恐地收回了手。

再看時,醉鬼已經被紅衣女子托住了腰。

孟仁義失去了一條腿,又與失去了一隻胳膊的丁全盛朝夕相處,聽他日常抱怨,對自己的這一雙肉掌十分看重,方才險些沒保住手臂,他驚駭得面如土色,對方的刀法,恐怕不在忽孛之下。

江秋白腦袋沉沉,還在裝醉,身子像一團軟泥直往地上攤,曲紅綃一手拎著男人,一手按著彎刀,心裡恨他些許小事便出來買醉,但幸好不是去青樓,她方才險些提著銀刀闖入了陳留最大的花樓。

孟仁義捂著受傷的那隻手臂,只是手腕背面割裂了一小條口子,沒傷到動脈,連血都沒流多少,他便知道對方已容情了,緩緩道:“曲將軍,事有誤會。”

曲紅綃冷然道:“沒有誤會。孟將軍起了酒興要打人我不管,但這個人,我說不許動,就沒人可以動他。”

“……”好、好護短。

柏青之所以當著江秋白的面與兩個兄弟那些話,一來是顧著江秋白醉著,二來,江秋白是世子的直系屬下,這些事教他知道了也不打緊,但他剛才踩的那一腳,明顯是有意敲打自己,不許動歪念頭。

他一定會回去稟報世子此事。要擱以前,柏青一定會聽容恪的話,但時過境遷,時也命也,他成了陳留統兵點將的將軍,而世子被剝奪了實權,說到底,如今的他也已經不懼世子,更何況他的舉動也是為了給世子出氣。

柏青不覺自己有錯,也不會因為容恪幾句不同意便最終反水。

他笑了笑,沖曲紅綃比劃了一個“請”的姿態,“曲將軍,江先鋒喝醉了,不如你帶著他先回侯府歇息。”

男人喝醉了,一身酒氣,曲紅綃雖時而小酌,但不愛飲烈酒,被燻得直蹙娥眉,拎著他沖柏青告了辭,便轉頭走了。

孟仁義還握著手腕,照著曲紅綃的背影道:“真是厲害潑辣的一個小女子,難怪江秋白都鎮不住他。”

以往孟仁義還在軍中做副將時,江秋白便與他數次交鋒了,深深地讓他明白到了什麼叫做後生可畏。而這個曲紅綃更是,刀勢淩厲,峻峭逼人。

柏青看了眼一桌的酒壇,和一地的酒碗,不覺心中微寒。

曲紅綃一個人便可以施展輕功踏雪無痕地回府,但帶著一個沉重的男人,再快的腳程也不得不因此而耽擱下來,拎著她穿過侯府後巷時,男人忍不住了,一把推開她,跑過去扶著牆根開始吐。

這種當壚酒的後勁極大,喝幾口就會上頭,江秋白當時也是驢踢了腦袋,就想著買醉,問店小二要了他們店裡最貴的幾壇二十年陳釀,想著曲紅綃那幾句話,就著下酒,三杯兩盞的,就醉了。

江秋白扶著青牆嘔吐不止,曲紅綃蹙著眉,握著彎刀在一旁等他吐完。

冬日的屋簷滴水成冰,青牆也冷,江秋白吐到胃裡連酸水都冒不出來了,抵著陰冷潮濕的灰牆,大口喘著氣靠著。

雪漸漸小了些,只剩零星的幾朵還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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