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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容恪不負她望地又輸了。 (26) (5 / 7)

冉煙濃將碧螺春分了一杯給他,容恪卻並無興致飲茶,“眼下,有一個恕罪的機會,賈將軍,可否容我說來與你一聽?”

一聽還有這種機會,賈修自然是願意的,但徐氏卻瞳孔緊縮,她知道容恪會攻心,三言兩語離間她與賈修之間的情分,果不其然,他這麼一說,徐氏見賈修神色便知道他心動了,搶先一步道:“賈修沒有錯,我雖是侯府的徐夫人,卻沒有封誥在身,不必為侯爺守節,他既然不在了,我與賈修在一處,不礙國法,有何不可?”

容恪笑吟吟道:“賈將軍,你願意一聽麼?”

他全然不理會徐氏的話,徐氏慪極,險要一腳踹賈修,賈修趕緊道:“願聞其詳。”

容恪道:“那好。賈叔為陳留操勞多年,身旁卻沒有無妻無妾,沒有一名婦人,容恪感念將軍情義,前不久為賈將軍物色了一個,她倒是極願意為將軍之妻的,不過也只願意為妻,眼下徐夫人也要嫁你為妻,賈將軍不妨好生考慮一下。”

徐氏臉色慘白,今日與曲紅綃說話,她隱約就提起過此事,但徐氏以為,容恪至多為賈修找幾個通房侍寢的女人,可哪裡來的女人願意嫁給他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的?徐氏強迫自己冷靜、鎮定,告訴自個兒,眼下即便有願意為賈修之妻的女人,也一定是半老徐娘的,只要年紀上來了,她就自信能贏過那女人。

但賈修和徐氏的心思全不一樣,他之所以騎馬載著徐氏回來,是與徐氏拴在一起,願意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生一起生,死一起死的。早在幾個月前,他就厭倦了徐氏的糾纏,這個女人如狼似虎不說,性子還狠,又好佔據主動權,賈修被她發狠時擰得一身粗糙的黑皮囊都要發紅發紫,愈發不愛忍耐她。

如今容恪擺在他眼前一個機會,既可以饒恕他不死,又可以讓他平白得一個妻子,賈修立即便心動了,“世子,敢問,是什麼樣的姑娘?”

男人之中的好色之徒,冉煙濃見過不少了,但想賈修這般連眼眸都冒著火且於眾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飾的人,冉煙濃卻沒見過,但也分外討厭。

她蹙了蹙細長如柳的眉,輕輕呷飲著碧螺春。

明蓁便沖容恪一點頭,出得門去,少頃,便領入了一個雲鬢霧鬟的美麗女子,約莫雙十年華,明眸皓齒,膚色極白,緙絲芍藥絳紅內衫,蜀錦狐裘莧紅色外裳鬥篷,宛如風露之間一朵搖曳的丁香花。不但勝在年輕,更比徐氏美貌。

徐氏一見,便怔住了,手足冰冷。

只要賈修是個正常男人,這個時候就知道該怎麼選了。

“奴婢錦霞,願意照顧將軍。”說話的聲音,像和春的風拂過桃花梢頭,拂得人心底酥癢不止。

賈修胳膊一顫,不禁多看了兩眼錦霞,又怔怔地望向容恪,不大確定容恪是不是真有此意,既賞賜給他美人,又饒恕自己性命,容恪卻仍然帶笑,賈修當真看不穿了,徐氏在他身後輕輕一咳嗽,示意他不要上容恪的當。

賈修當真兩頭為難,倘若能有這麼美貌的錦霞為妻,他何必要找一個半老徐娘,被他咬死一輩子?是個男人也不能愛徐氏,侯爺想必也是忍受多年了,臨終之際才日夜思念溫柔的秀秀夫人。

其實倘若重頭來過,即便徐氏剝光了玉體橫陳眼前,他也絕不會輕易上她的賊船。

“世子,末將、末將……”

容恪知道他的顧慮,淡淡一笑,“賈叔在我軍中多年,知道我治軍只靠一個‘信’字,我允諾過的事,一定會兌現。”

這是真的,賈修深吸一口氣,再不遲疑,“末將願娶錦霞。”

錦霞折腰,額頭扣到了地面。

而徐氏則臉色一白,捏緊了拳,“賈修,你膽敢……咱們說好了的!”

賈修心神慌張,怕徐氏將事情一股腦兒捅穿,破世子計較前事,忙要打斷徐氏之言,但徐氏卻退了一步,避開了賈修的手掌,怨毒地盯著他,“既然你不仁,休怪我無情了。容恪!我與這人早在容桀死前就已勾搭成奸,他不過是我的姘頭而已。”

沒想到徐氏這麼快便咬鈎上來了,冉煙濃也是驚訝,沒想到容恪這招這麼靈光。

徐氏自知說漏了嘴,賈修也是狠狠一哆嗦,面色慘白,徐氏掩住嘴唇,輕輕驚疑了一聲,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是上了容恪的當,她驚呼道:“容恪,你騙我!”

容恪輕笑著將手肘擱在木桌上,“徐氏,我可自始至終不曾與你說過一句話啊。”

徐氏跺腳,恨不得將容恪和賈修碎屍萬段,緊咬牙關道:“容恪你這個卑鄙奸猾的小人。”

“我還能小人得過你?”容恪的臉色恢複了漠然,“徐氏,你自幼餵我毒湯,陽奉陰違對我父侯,暗中唆使兩個兒子仗勢欺人之時,是誰小人?你兒子欲置我死地,卻多行不義而斃命,你卻來怪責於我,是誰小人?你身為侯夫人,不顧婦德勾引丈夫部下,與之交歡,陷害留侯,是誰小人?你今日張皇出城,欲與賈修串詞改供,回來又欺哄於我,更想嫁給賈修為妻,又是誰小人?”

一樁樁一件件,徐氏啞口無言,被駁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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