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則拉著黛玉道:“三妹妹這話可錯了,林妹妹不用裝,她就是。”
這話一出,探春連連道:“看我這人,怪不會說話的。”
眾人聽著都大笑起來,正這麼著,寶玉來了,見了寶釵問了幾句便隨口道:“怎麼薔哥兒沒來。”
寶釵臉色未變,笑著道:“他在家便一直唸叨著寶叔,可從老太太屋裡出來便有些不舒服,於是便先一步回去了。”
寶玉笑著道:“那改明我去你家看看薔哥,如今薔哥都成婚了,這日子可過的真快啊。”寶玉說著看看迎春又看了看黛玉,最後長嘆一聲,自己便走了。
寶釵看著他身影遠去,回頭見迎春等人習以為常便也沒多問,迎春因著已經開始備嫁這府裡的事便交給了探春和黛玉操持。
黛玉面上答應理事,可大多數情況卻都交給探春,畢竟她姓林在賈府管家怎麼說都不合適,因此不過走個過場。
寶釵回了家便聽著一個丫頭過來低聲道:“爺回來後便去了齡姨娘那邊,至今都沒出來。”
寶釵聽了之後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回了屋看了一會賬本後便交代擺飯。寶釵吃到一半便見著賈薔過來忙起身道:“爺來了,我這正吃著呢,說著便招呼鶯兒拿了碗筷過來。”
賈薔原本一心撲在齡官身上的心,見了寶釵這般為自己忙前忙後的不免起了愧疚之心。寶釵看在眼裡,越發的殷勤起來,又是伺候賈薔吃飯又是拿出基本書冊來,說是這幾年的科考文章。
就靠著寶釵這份心,賈薔也拒絕不了,當晚便歇在了寶釵這,還看了半宿的書。
天一亮,賈薔乘著寶釵去賬房那會功夫去了齡官那,一進門便見著炕頭擺了一架上好的緞面矮屏風,“這屏風不錯,以後你就不怕吹風了,還透光。”賈薔說著上前看了看,齡官則一撇嘴說道:“今兒一早鶯兒送來的。代我謝謝奶奶。”
聽說是寶釵讓人送的,賈薔這才發現這東西是寶釵的嫁妝。當下便又敬了寶釵三分,齡官見賈薔臉色,當即便怒極,想著自己身份卑賤能好好的待在這,不由得又羞又怨最後冷著臉把賈薔趕了出去。
賈薔倒是毫不生氣,交代了一旁伺候的丫頭,便回了前頭書房,伺候的丫頭見賈薔一走,回頭便見著齡官已經雙眼含淚,上前便勸道:“姨奶奶你這是何必,咱們爺多好啊,成婚前就姨奶奶一個,如今成婚了還是見天的往姨奶奶這來,就是剛來少奶奶也是整天寒虛問暖的。”那丫頭勸了一陣,見齡官不理她便去了外屋待著,心裡則暗暗覺得這個齡官不知足。
齡官自然知道賈薔待自己好,也知道新來的姨奶奶也好。可她卻更加明白自己這一輩子怕是從此就困在這方寸間,之前賈薔沒成婚前還不覺得,如今越發覺得自己這輩子無趣的很。
濱海。
自從開了海上貿易後,全國各地不少商人都來了這裡,屋舍一間間起來,城牆也建的又高又寬,當地的百姓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賈璉也是春風得意,這不張瑛已經六個多月了,聽穩婆說這胎必定又是個男的。賈璉看著院子裡上躥下跳走狗攆貓的小茉,忍不住默默道:“還是生個女兒好啊!”
張瑛笑了笑不說話,賈璉護著張瑛出了府,看著早就在馬車上等著的何夫人道:“我夫人身子重,還請何夫人多照看些。”
何夫人笑著應下,朝著張瑛道:“我都不敢帶你出去了,哪天一個不好,你相公可饒不了我。”
張瑛嬌嗔的看了眼賈璉,上了馬車後對何夫人道:“我害怕你家王爺找我麻煩呢。”說著便坐在何夫人對面,掀了車簾沖著賈璉擺了擺手這才讓車夫趕車。
海上貿易開始後,每月的初一十五兩日都有集市,而今天何夫人和張瑛兩人去趕集,其實也即是湊熱鬧,這不兩人坐著馬車來了海邊,這裡不僅有小吃還有不少新奇玩意,既有扶桑人又有當地人還有不少從別的地方趕來的商家。
就這兩年的功夫,濱海這地的海上貿易已經出了名,不僅如此,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規範。張瑛買了一碗海螃蟹肉一邊吃一邊走,見著前面大生媳婦的攤子便停了下來。
大生媳婦專賣些海膽海蝦之類,價格便宜分量又足,城裡好幾家酒樓都由她供貨,因此她的生意做得十分好。張瑛在她這買了不少東西,何夫人瞧著也讓跟隨的丫頭買了些海産。
在大生媳婦對面一賣海産的年輕男子瞧了,沖著何夫人和張瑛便道:“兩位夫人,她是個寡婦,你們買她的東西也不嫌晦氣。”
這話說的,大生媳婦似乎習以為常了,全不在意,何夫人看了一眼便拉著張瑛走,張瑛看了那人兩眼,那年輕男子得意的沖著大生媳婦道:“我看你生意能做多久,下次我就把附近漁民的海膽海蝦都買了,讓你收不到貨。”
大生媳婦不能出海打漁,這些海鮮都是她朝村民收來賣的,不過賺個差價。這男的說話毫不避諱,張瑛聽到這便有些氣不順,回頭便沖著那男子道:“你憑什麼這麼幹!”
那男的似乎沒想到一個打著肚子的婦人會這麼說話,當即一瞪眼睛沖著張瑛道:“就憑我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