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有意, 尤氏可卿又覺得這親事對賈薔有利,尤氏便由著薛姨媽拿喬還特意讓可卿請了個頗有來頭的官媒來說合。
寧國府場面上面面俱到,薛姨媽好好的擺了個譜瞧著差不多了, 便正式交換了兩家的庚帖。
而等賈薔知道這事, 婚事已經定了下來。賈薔這人素來便沒什麼大志向,不過是想著維持賈府子孫的逍遙日子, 過一天日子撞一天鐘罷了。得知了這喜事, 不過是略微頓了頓便連連對尤氏和秦可卿道謝。
兩家雖沒刻意瞞著人, 可也沒到處說, 直到成婚前兩日賈母才得知此事, 迎春黛玉等恰好過來請安還沒走。秦可卿親自過來說的這事,見賈母面無波瀾,便坐在下面等著。賈母低嘆了口氣,看了看坐的規規矩矩的秦可卿道:“既然已經定下了,那我也只能說個好了,況且寶丫頭是個出色的,就是薔哥兒過於散漫了些,你可要好生約束著他。”
“多謝老祖宗。”秦可卿鬆了一口氣, 賈母又讓鴛鴦從自己庫房拿了些東西出來, 說是給小夫妻倆添置物件。
秦可卿看著鴛鴦拿出的來的東西, 總算是放心下來, 知道賈母不會刻意為難,於是便上前又說了好些玩笑話,賈母樂的笑了一陣, 便打發迎春黛玉等回去,待迎春黛玉一走,賈母意味深長的看向秦可卿道:“你過來。”
秦可卿上前坐在賈母跟前的腳蹬上,賈母細細看著秦可卿,最後拍了拍可卿的肩膀道:“你為寧府籌謀是好的,只是薛家……”
“薛蟠已經死了,薛蝌是個實誠人,寶釵我看著也是個深明大義之人。”秦可卿說著便看向賈母略帶歉意道:“這事理應知會老太太,只是孫媳婦有些私心,想著薛家鉅富,直到今兒才來跟老太太明說。”
賈母輕輕笑著,並不帶一絲嗔怪,只看著秦可卿道:“你做事我還是放心的,這個婚事成了利大於弊,就是這輩分差了。”賈母說著嗤笑道:“不過到了這個節骨眼,再說這些沒用。”
可卿知道賈母意思,不過是為了賈府昌榮鼎盛,當即便又道謝一番這才告辭而去。
且說迎春黛玉等出了榮慶堂後相繼無言,探春皺著眉看了看迎春後便道:“寶姐姐要和薔哥兒成婚,這事從何說起啊!”
別說探春,就是迎春也一頭霧水,偏偏寶釵前幾日接著薛姨媽生病出府照看至今未回,幾人也沒人可以問一句。探春原本一心以為這寶釵定然要和寶玉在一處,且說這些日子二房搬走後,寶釵仍舊和從前一般時常去寶玉那說話,卻不想沒多久竟然就要和賈薔結婚了,可真是稀奇。
探春見著迎春和黛玉雖面有疑色,便說道:“這兩日都沒見著寶兄弟,不如我們去他那邊看看。”
迎春道:“去去也好,這些日子整日悶在屋裡也不知弄什麼。”
黛玉略帶遲疑的點了點頭,站在最後的的惜春自然是一起跟著去了。
一行人剛走到門口便見著晴雯雙手叉腰在罵兩個小丫頭,那兩個丫頭一個頭發散亂,一個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褂子,瞧著挺滑稽。
“怎麼了這事?”探春看不過去,上前說了句後沖著晴雯道:“你是大丫頭,要是小丫頭們實在不聽話回了二姑娘或者我就行,在這院門口大吵大鬧算怎麼回事。”
晴雯一張臉帶紅,可眼睛裡卻帶著一股子怨怒,最後抬起頭道:“二姑娘,三姑娘,這兩個丫頭趁著我不在攛掇著寶二爺幹那混賬事。”
這話一出,探春面色一紅,迎春也自覺有些羞怯起來,黛玉看了看迎春探春,最後朝著晴雯招招手道:“好些日子不見寶二爺了,二爺這些日子幹什麼呢!”
晴雯也覺得方才那話不妥,如今早就羞的耳朵都紅了,見黛玉替她解圍上前便道:“回林姑娘,寶二爺這些日子就看書,具體看的什麼我也不懂,只是這兩個丫頭平日裡極少露面,哪裡知道竟然偷偷地……”晴雯說道這便再也說不下去,只低著頭看著裙角的泥點子。
雖說寶玉如今的待遇不比從前,可身邊的大丫頭也不會穿著髒裙子。迎春臉色發沉的看向晴雯,厲聲道:“到底是什麼事,你說!”
晴雯低著頭,猶豫再三最後便跟賭氣般一股腦說了出來。原來自從分家後寶玉就跟洩了氣的球一般,整日裡渾渾噩噩的瞎混。晴雯勸他多去老太太那請安問好,他也不去,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悶在屋裡讀書。
晴雯想著他讀書也好,可院子裡的丫頭婆子整日裡不見人,晴雯管了幾次,寶玉不但不念著她的好,反倒埋怨她苛責下面的丫頭,兩人便賭氣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寶玉便和這兩個丫頭幹起了那沒羞沒臊的事來。晴雯一開始只當不知道,可這兩丫頭無法無天的倒把自己當姨娘般拱了起來,竟然支使晴雯幹這幹那。晴雯雖是丫頭,可脾氣素來就大,哪裡會容忍這事,當即便揪住了好一頓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