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瑛帶著迎春和黛玉二人跟賈母辭行。
賈母拉著黛玉的手交代了好幾句, 最後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寶玉道:“送送你林妹妹。”
寶玉聽聞上前便朝著黛玉道:“過幾日府裡就去清虛觀打平安蘸了,妹妹留在府裡一起熱鬧豈不更好。”
張瑛站在旁邊不說話,而迎春則默默的看了一眼寶釵, 若有所思。
前幾日, 元春給府內眾姐妹的賞賜下來了,三春和黛玉都一樣, 獨寶玉和寶釵各得了一副紅麝手串。都是府裡一起長大的, 昭儀娘娘這意思明眼人都明白。
黛玉只覺得沒意思極了, 於是便找了張瑛說是想去滾鐘口那邊的宅子裡避暑。而張瑛原本就想著帶黛玉和迎春出門, 一個是不忍見黛玉在府內參合寶玉寶釵之間的事, 二來也是想到黛玉身子嬌弱,去那邊散心也是極其妥當的。
“早聽說滾鐘口那邊景色宜人,山清水秀,我們今年先去,等來年大家一起去。”黛玉說著便朝著賈母服了一服,這才站到抱著哥兒的小紅旁邊,拿了一個搖鼓逗起了孩子。
賈府中門一開,三輛馬車魚貫而行, 走過兩條街便和早等著的張府馬車合在一處, 徐徐出了城。
迎春和黛玉坐在一起等出了城, 兩人便忍不出掀了簾子, 繡橘在旁連忙攔住迎春道:“二姑娘,外頭都是生人,可使不得。”
迎春這才背靠車廂, 看著透過縫隙看著車外的黛玉道:“這輩子總算出過一次遠門了,心願足矣。”
“好沒出息的話,你就這點心願!”黛玉轉過頭,一撩裙擺,一雙眼睛顧盼生輝,十分動人。迎春見此不免道:“我們女兒家,哪裡能自己給自己做主呢。”迎春說完,黛玉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道:“宋先生雖是女子,可也走遍名山大川,結交好友。堪稱女中俠士。”
迎春一出了賈府,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聽了黛玉這話,當即便接過話題道:“我聽說,宋先生她和她夫君是私奔後才得了雙方父母認可的。”
黛玉嘴角一扯,上前拉著迎春道:“二姐姐竟然也會說這樣的話,我倒是看錯了二姐姐,二姐姐藏的挺深的啊!”
迎春被黛玉說的臉紅,側了臉輕輕說道:“這一出了府,感覺都呼吸都順暢了些。”
紫鵑拿著扇子輕輕在旁扇著,而迎春的丫頭繡橘則拿出早就備好的各色幹果肉片出來,說是這路上有好幾天,一邊吃一邊聊天才好。
張瑛帶著哥兒坐在馬車上,馬車當中鋪了條涼席,孩子頭一次出門,沒多久小腦袋就擠在窗戶口看著外頭。這下子,這小子再也不肯下來,死趴著視窗不放,時不時的嘴裡還嘀嘀咕咕的流口水。張瑛給他擦了好幾次口水,最後就隨他去了。
這孩子就不能養的太精細了,糙點反而更好養活。
乘著空檔,張瑛去了李夫人馬車上,李夫人獨自一人坐在車上正無聊,見了張瑛指著騎馬在前頭的張川柏便道:“你看看你大哥,就是個死腦子,非騎馬,我看他過不了多久就要挺不住。”
“母親這是又說哥哥了。”張瑛捂嘴淺笑,李夫人掐了下張瑛的胳膊,說道:“原來是真的胖了,不是衣裳肥。”
這是親媽麼!張瑛默默轉了頭,而李夫人則搖著手裡的扇子道:“孟家是誠心結親的,這不已經託了媒人過來說合,說是孟家姑娘出生那會便有個和尚說過,這姐妹倆這輩子必須事事一起,要不然就是早夭的命。”
“還有這事!”張瑛和孟家姐妹自小便認識,還是頭一次聽說。李夫人略帶嗔怪的看了一眼張瑛,接著說道:“你這孩子,怎麼當了娘反而不穩重起來。”
被自家母親這麼說,張瑛忍不出吐了下舌頭,轉而便一本正經正襟危坐的問道:“難道有什麼忌諱不成。”
李夫人道:“總之這事我已經答應了孟夫人,難道你要讓我失信於人不成。”
面對自家母親的撒嬌,張瑛很是無奈。也對,自家母親這輩子可謂是順風順水至極,在外那是端莊穩重,可在自家人面前,有時候難免便喜歡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