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邢秦德全夫人來過之後, 沒過幾日漸漸的便有人上門給賈赦做媒。
公公的事,張瑛自然是不好管,更加做不了主。
賈母十分熱衷此道, 每日裡, 忙的應酬這些媒人,榮慶堂日日熱鬧異常, 只不過賈赦對此態度不冷不熱, 瞧不出什麼想法。
這日, 寶玉的奶媽李嬤嬤。在寶玉桌子上見了一碗酥酪。那李嬤嬤直接拿了便吃。
正好見著寶玉進屋瞧見, 當即便冷了臉。
寶玉本就不喜李嬤嬤, 偏偏這李嬤嬤還喜歡在寶玉跟前充長輩。今兒見了當即便道:“主子的東西你也吃,主子的東西你也用。還真把自己當祖宗了。”
李嬤嬤當即便大怒道:“我奶大你,難道連一碗酥酪,都不能吃了?”
寶玉對著李嬤嬤冷笑道:“你素來不拿自己當外人,但凡好的東西你見了拿了就走,我治黨不知道,可你越發來勁,如今連點吃的都要拿, 也不知羞。”
李嬤嬤被寶玉說的, 臉色發燙, 低聲道:“我去回了老太太再來!讓老太太評評理。”
寶玉見她剛走, 朝著晴雯等人道:“你們連這點事都做不好,要你們何用?”
晴雯嘴角一撇,帶著幾分不滿道:“一個是主子, 一個是奶孃,難道我還能說什麼!”
“你是幹什麼吃的?”寶玉被晴雯給氣笑了,指著晴雯半響說不出話來,晴雯直接白了一眼道:“按理說,李嬤嬤算是半個主子,我們這些幾兩銀子買來的丫頭哪裡能說她,這話就該二爺來說。”
寶玉搖了搖頭無奈道:“好好好!我不說這些,她是不是又賭了錢故意來出氣的。”
邊上一小丫頭低聲道:“三天兩頭的拿我們出氣,也不害臊。”
寶玉院子裡吵得厲害,沒一會兒便傳到了張瑛那邊。
其實早就有人告發過李嬤嬤和幾個守夜婆子賭錢的事,張瑛睜一眼閉一眼,無非是因為寶玉是二房的人,如今各院管各院的事,張瑛也不想做那個惡人。
只是如今,寶玉在院子裡和姑娘們一塊住著,寶玉管不住下人,弄得姑娘們院子裡的下人也蠢蠢欲動起來,時間一久必然惹出事來。於是張瑛當即便直接做主,打發了人叫了李嬤嬤過來,那李嬤嬤一開始還仗著是寶玉的奶媽裝腔作勢,後來被張瑛一嚇唬當即便軟了下來,求爺爺告奶奶央求張瑛寬恕則個,張瑛看著她笑了,不過是個欺軟怕事的婆子而已,張瑛便讓賬房支了她二十兩銀子,把她打發去了閑置的梨香院看門去了。
哪知道寶玉這邊剛消停過。薛寶釵的丫頭鶯兒和趙姨娘吵了起來,竟然就在院子裡打了起來,這邊早有婆子請了張瑛過去調解。
寶釵紅著臉站在一邊見了張瑛十分羞愧道:“都是我教導不善,勞煩二奶奶跑一趟了。”
寶釵說著,便對著早就撕破了衣裳的鶯兒道:“還不給環三爺道歉。”
那鶯兒雖是個丫頭,可平日裡寶釵待她也算看重。
如今在這被趙姨娘上來便一個巴掌,又拉扯著打了一架,實在是丟盡了臉面,當下也不管不顧破罐子破摔起來,眼淚直流,對著張瑛便道:“二奶奶,我和香菱和環三爺玩骰子賭錢,環三爺耍賴,我家姑娘不讓我和他一般計較,我也沒說什麼,偏生寶二爺見了氣不過便罵了他一通。哪知道,趙姨娘過來不分青紅皂白,揪了我頭發拉到外面便打。”鶯兒兩邊臉頰紅腫不堪,發絲淩亂,衣服領口袖口都破了,而趙姨娘則穿著一雙拖鞋,衣服上沾了些許泥土樹葉。
寶釵在旁一張臉又紅又白,最後瞅了一眼鶯兒道:“都是你惹出的事,還不給趙姨娘賠罪。”
鶯兒委委屈屈的朝著趙姨娘道:“給趙姨娘賠罪。”
趙姨娘懼怕張瑛,眼下也不再作妖,扭了頭說道:“你們這些丫頭就是狗眼看人低。”說完不管不顧的便走了。
寶釵上前再三對張瑛道:“我本是在府內做客,沒想到竟然惹了這等事,真是羞愧。”
張瑛安慰道:“無妨,誰是誰非,大家心理清楚,寶姑娘不必太過介懷。”
這事雖說鶯兒引起,可寶玉見了不但不勸解,反而煽風點火,明知賈環素日便嫉妒寶玉等人還說些有的沒的,這才惹出趙姨娘發癲。
如今真的打了起來,他倒不見了,可真是個沒擔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