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門外,衛十六結果小廝牽來的馬匹,對著賈璉道:“送到這就行了,賈兄留步。”
賈璉不知他是真心話還是故意惡心自己,只是看著他一本正經,便當他說的是真心話,拱了拱手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別這麼客氣。”
衛十六全盤接下這話,說道:“過了年,就該忙了,祝賈兄前途似錦。”
賈璉看著他騎馬走遠,站在原地把最後那話想了好久,最後得出一個結果,這個衛十六要麼是扮豬吃老虎要麼就是傻人多福。
梨香院內,迎春得知自己已經訂婚這事後,院內的眾位姑娘都來了迎春屋內說笑。寶釵坐在迎春身側笑道:“二姐姐真真好福氣,衛家乃皇親國戚,那位衛公子又是龍禁尉,真真是青年才俊。”
黛玉笑而不語,探春道:“要我說,大老爺答應的也太快了,人家一來提,就應了,難道不該考效下麼,誰知道那人如何,興許是個五大三粗莽夫也未定。”
“三妹妹越說越離譜了,莫要在背後議論人。”迎春說著便拿了帕子擦了擦臉。黛玉則笑道:“二姐姐這話,難道是已經見過了!”
“定然是見過,要不然二姐姐怎麼這麼快就幫二姐夫說話了”惜春笑著,便拉著黛玉道:“我們往日裡只覺得二姐姐不拔尖不多話,如今才知道這悶不做聲的就見過未來夫君了,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迎春一張臉羞的不敢抬頭,端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沖著惜春道:“四妹妹如今這嘴皮子越發厲害了。”
探春奇道:“二姐姐藏得也太深了,從來也沒跟我們露過半句。”探春說完,寶釵問道:“那人到底如何?”
“不過是粗粗掃了一眼,壓根就沒看清。”迎春說完,黛玉拉著 迎春道:“二姐姐未免太實誠了。”
眾人捂著嘴痴痴笑了起來,迎春羞的說不出話,躲進了裡屋。
寶釵起身道:“過幾日便是娘娘省親的日子,我們就別在這逗二姐姐了,快些回去歇息才是正經。”
寶釵回了屋子,薛姨媽手裡的針線不停,嘴裡說道:“迎丫頭如何!”
鶯兒在旁伺候寶釵洗漱,寶釵卸了釵環,靠在炕上道:“自然是歡喜的。”寶釵說著,看著燈下薛姨媽微微消瘦的臉頰,安慰道:“媽媽別憂心,等娘娘省親,便託姨媽問兩句。”
薛姨媽的臉色在燭光下晦暗不明,眼角連著看了寶釵好幾下,寶釵本就是個極聰慧的,當即便道:“媽媽有話盡管說,咱們母女倆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薛姨媽停了手中針線,抬起頭看著寶釵,嘆道:“我的兒,你這般人品樣貌,即便是去做王妃也是不差的,可惜你父親去的早,你哥哥又不爭氣,如今就靠著你小選博前程。你姨媽之前跟我言語,說是有意撮合你和寶兄弟。”
這話一出,寶釵的臉頓時便下來了,一雙手攪著帕子,硬邦邦的說道:“媽媽怎麼說這些話,不說盼著我一朝中選,竟說些喪氣話,大過年的,著實是……”寶釵說道這裡,眼睛一熱,扭了頭便鑽進了被窩裡。
薛姨媽起了身,提了燭火回了自己屋,一邊走一邊想著寶釵這話,要是能進宮自然是好,可要是沒選上,當寶二奶奶也未嘗不可。只是寶釵那心思,一門心思青雲直上,不是一兩句就能勸動的。
夜半,鳳藻宮。
元春連著好幾夜都睡不著覺,又不敢讓人發覺,獨自躺在床內看著空洞洞的紗帳聞著屋內濃厚的薰香。外頭偶爾傳來的絲竹聲,這是從大明宮傳來的,這些日子義忠親王把太上皇哄得特別開心,整日裡陪著太上皇聽戲玩太上皇極愛義忠親王。
元春翻了個身,閉了眼睛,聽著若有似無的琴音,這琴音傳的遠了,竟覺得裡頭透著一股子悲涼,元春睡不著,腦子裡的事一出一出的,最後便想起當年還在賈府時的時光,只有那時才是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
“娘娘!”抱琴睡在外屋,察覺到元春沒睡著便進了屋來,開了一條縫透氣,轉過來隔著床帳道:“可是香味太重了?”
這薰香是皇上前些日子賞賜的,元春日日都燻著,可抱琴知道,元春素來便不愛薰香。皇上所賜之物,哪有不用之理。抱琴明白元春的苦,可有些話不能說,進了宮,這命便由不得自己做主。
且說隨著元春得寵,皇上在年後便病了,太醫只說是累著了,給皇上開了方子又說要靜養,元春和其餘嬪妃在殿外等了半天沒得到傳召,只讓皇後一人進去說了會話便出來了,只見皇後眼角發紅,眾人只覺得皇帝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