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久久不出聲,最後笑道:“我懂了,是我莽撞了。”
賈璉聽到這話,當即便沖著窗戶拱了拱手,便就此回去了。
王熙鳳雖不是王子騰女兒,可到底是王子騰看重的侄女兒,只見著十八擔上好的酸枝木嫁妝擔子從王家魚貫而出,王熙鳳坐在前頭的花轎內,神色無波。
且說參加完王熙鳳婚宴後,賈璉便護著張瑛回府。就在馬車上,張瑛一手搖著一面繡花團扇一面看著賈璉問道:“那王家姑娘找你何事!”
原本正掀開車窗透氣的賈璉猛地一驚,轉而回頭看著似笑非笑的張瑛,陡然便笑了起來,上前便幫著張瑛捏起了肩膀,一邊捏一邊道:“表妹是如何得知的。”
“那要是我不知道,難道表哥就要瞞著不說了麼!”張瑛臉頰微微帶肉,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威嚇之意,倒是添了三分撒嬌的意味在裡頭。
賈璉上前捏了捏張瑛的耳垂,接過她手裡的扇子幫她扇風起來。眼睛看著張瑛說道:“也不是大事,她就是想問一句話。”
“什麼話?”
“悔不悔?”賈璉說完,只覺得沒意思。
張瑛則看著賈璉,忍不住便道:“那你到底悔不悔!”
賈璉噗嗤一下就笑了,上手摸著張瑛的肚子道:“咱們的兒子都這麼大了,還問這些,豈不可笑。”
“那你是後悔了!”張瑛說完,便覺得這話有點酸,想描補下可又怕太過,因此便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賈璉完全沒注意到張瑛這點小心思,只想著這話,最後過了好久才道:“我幼時便和她熟識,算是兩小無猜了。她脾氣大,又天生傲氣。我也願意順著她,想著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也不錯。”
張瑛的手指慢慢的曲了起來,似乎在憋著一口氣。賈璉卻渾然不覺,仍舊繼續說著:“可是後來認識了表妹就完全不一樣了,我才知道屋裡有個知冷熱的人,可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張瑛本來握緊的手又鬆了下來,賈璉方才要不是這番話,恐怕會被張瑛直接從馬車上推下去。
賈璉卻渾然不知,仍舊絮絮叨叨的說道:“什麼是夫妻,我想應該是那種不管什麼丟臉的事都能跟對方說,二不怕跌了自己臉面。”賈璉說完便嘻嘻笑著,把耳朵靠在張瑛肚子上。
張瑛敲了下賈璉的頭,方才這話著實是甜,可謂是甜到了心尖上。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張瑛自然也就不再繼續問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刨根問底其實很沒意思,畢竟自己也藏著些心思。
這邊賈璉回府後,便應邀去了寧府。
自那日後,賈璉便得了胡飛意思,混在戴權收攏的這一幫青年才俊裡頭,不需幹什麼事,既不用傳遞訊息也不用打探訊息,只要陪著他們喝酒聊天看戲便成。
因此這 一日日的,賈璉便成了寧國府客人中的一員,這不剛喝了三杯酒,眼皮便有些抬不起來。倒不是賈璉酒量差,而是昨日晚間才喝了半宿,這還沒休息夠又接著來一輪,實在是扛不住。
就在賈璉迷迷糊糊中撐著手臂靠在椅背上,似睡非睡中,耳旁有一聲音響起:“在下可是璉二爺!”
“自然。”賈璉下意識的便回答道。
“璉二爺和胡統領可親近。”那聲音壓著底底的,帶著一絲蠱惑。
“親近個屁!”賈璉已經處於昏睡中,這話說完,便絮絮叨叨的開始罵起了胡飛來,無外也就是那麼兩句話,不是說胡飛裝腔作勢假正經要麼就說他心狠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