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最終面上一片樂呵的附和戴權那話。戴權看了幾眼賈璉,既沒有過多關注,也沒有忽視他,說了兩句閑話,便提早先走了。
如今,賈璉算是明白了,戴權這是在做投資,他就是請了些他自認為將來有前途的年輕人,承認這些人還沒成事先籠絡一翻。只是賈璉想著戴權這樣的人,竟然有朝一日請了自己,也不知幸還是不幸。
戴權走後,餘下幾人也沒了興致,自然早早散場,馮紫英推脫家中有事,提早離去。高文井等人相互打了個哈哈便各自離去。
賈璉往回走著只覺得肚子空空的,方才連喝了好幾杯酒,可菜卻沒吃幾口,這種場合哪裡是吃東西的地方,吃了才會消化不良。
而就在賈璉走後不久,一個方才一起在酒席上的年輕人從巷子後走過來,繞了一個彎去了東邊一個小巷子,敲了下有些斑駁的大門。
門吱呀一聲便開了,胡飛身穿青白長衫站在裡面,看著來人道:“李三,後面沒人吧。”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真是李府的李三公子。此時他嘴角一扯,回轉身合上門瞅著胡飛笑道:“我做事,你還不放心。”
胡飛臉色不變,抬腿便往屋內走去,李三跟著走了兩步,最後露出不耐起來,“你這人,別這麼一板一眼的。”
胡飛在屋內坐定了,看著有些吊兒郎當的李三道:“怎麼樣?”
李三譏笑著從袖口裡丟出一個香囊來說道,:“不過是個紈絝之地,在怎麼著也上不了天。”
胡飛看著香囊,揉了揉眉頭道:“皇上的意思,你不是不知道。”
“我明白,可你看看他這樣,出門應酬身上還帶著姘頭的東西。”李三面上的不屑毫無遮掩。
“你怎麼知道是姘頭的,就不能是他夫人的。”胡飛覺得李三似乎對賈璉意見頗大。
李三呵呵一笑,指著那香囊道:“這針線,這配色,這打結的方式,都是江南女子那邊的風格。”李三說著,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再說我表妹的針線活我一眼就能看出,即便是她身邊的丫頭我也是知道的。”
這話可把胡飛堵的結結實實的,最後胡飛嘆了口氣道:“皇上急著重用這些老臣之後的意思你心裡明白,只要他心中有忠便好,旁的我們也管不了許多。”
李三低罵了一聲,轉身道:“戴權那閹貨三天兩頭的請客吃飯,正經事一件沒有,倒是收攏了不少年輕才俊。”
胡飛低著頭不說話,就看著李三罵罵咧咧的說個不停,最後見他氣消的差不多了,便說道:“賈璉算是過關了。”
李三則一臉不滿,瞪胡飛道:“送分題誰不會。”
胡飛拿過桌子上的香囊道,“他完全沒發現這東西不見了?”
李三呵呵一攤手:“自己身上掛的東西不見都不知道,你還指望他辦事,是不是嫌我們太舒坦。”
胡飛一個冷眼過去,李三起身道:“我回去了,你消消氣,我這也是怕我們多年的辛苦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