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王府送信過來的婆子正好見著這般的張瑛,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幾個人私下裡幾個眼神交彙後,便笑著上前說道:“這是我們太太送來的請帖,還請府裡的老太太夫人奶奶們去吃酒。”
紅色的金邊喜帖,張瑛掃了一眼並未開啟,只交代人帶送帖子的婆子領了賞錢,便親自送去了賈母那邊。而王夫人早就得了信,喜滋滋的坐在賈母下首說著那高文井如何如何俊秀,又如何如何的才高八鬥,最後又說什麼王仁如何如何的為自家妹妹著急等等。
張瑛陡然聽見高文井的名字,微微呆了下,立刻便回過了神,一方面是覺得這世道好巧,另一方面又想著那高文井也是好命,竟然還是被他碰到了一個大家姑娘。
待賈母看過喜帖,便看著張瑛道:“這次的禮切不可輕率,等你擬好後給我看一眼。”
“孫媳婦知道。”張瑛說著,接著便道:“我瞧著庫房有個成對汝南雕花瓶,成色不錯,送給王家姑娘添妝圖個好兆頭。”
賈母欣慰的看了一眼張瑛,朝著王夫人道:“有璉兒媳婦準備賀禮,你就放心吧。”
王夫人一張臉笑容未減,僵硬著對張瑛笑了笑道:“這不是怕璉兒媳婦年紀輕,怕她有些事想不到。”
“你是她長輩,有些事該說就說,千萬便想多了。”賈母說著,話頭一轉便問道:“我挺說那個高文井還是你父親的學生。”
“正是。”張瑛說著,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的王夫人接著對賈母道:“聽我父親說,高公子天生聰慧,人又勤勉,這次高中榜首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如今能和王家姑娘喜結連理,也是天作之合。”
“那就好!王家姑娘我也是喜歡的很,等以後有空,請她來府玩著,便看向張瑛。
張瑛介面道:“那自然好,早就聽說王家姑娘膽識過人擅持家,是脂粉堆的英雄。”
賈母欣慰的拉著張瑛的手拍了拍,轉而看向王夫人道:“這幾日你也多去王家看看,有什麼藥幫忙的盡管去,別拘著。
王夫人點了下頭道:“母親有心了,我替鳳哥兒謝老太太。”
“應該的,親戚家本就該常來常往的,熱熱鬧鬧才對。”賈母說著,說不出的慈祥安寧。
揚州,林府。
賈璉有心問黛玉打算,卻不想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到最後瞧著日日一天天過去,才硬著頭皮去問,這才剛開了口,便見著黛玉道:“我不過是一個女子,還要倚仗祖母疼惜表哥看顧。錢財乃身外之物,既然表哥問起,我想著這些錢財我只留下我母親的嫁妝,其餘的分一分讓管家帶著去蘇州老家,另一份贈與老太太養育之恩,剩下的便上交朝廷。”
這話一完,賈璉暗嘆,林黛玉此人看著嬌弱,可這主意卻真真是好。唯一的親人剛去不過幾天,她倒是把後路都想好了。
當日,賈璉便同管家和黛玉等人,把庫房的財物古玩字畫等分門造冊,忙活了二日這才收拾妥當。
黛玉站在原地著目送林管家扶棺去蘇州老家,轉身看著空空如也的林府,慘淡一笑,轉而轉向賈璉道:“有勞璉表哥了。”
賈璉點了下頭,安撫的話到嘴邊,最終什麼都沒說。
而黛玉則由紫鵑雪雁陪著上了船隻,看著後面跟著的幾艘貨船,默默的進了裡間,紫鵑安撫道:“姑娘,莫在憂心,老太太素來疼姑娘,寶二爺二姑娘三姑娘她們也是時時想著姑娘的。”
黛玉擺了擺手,紫鵑便不再多說,看著自家姑娘,總覺得她有些不同,可又說不上口。
這一路沒來時那麼趕,賈璉也樂的悠閑,乘著晚上靠岸歇息便乘機下船買了些土儀等物,最後在一個擺攤大爺那看見了一串葫蘆,覺得十分憨態可愛,當即便全部買了下來,想著送給張瑛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