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做什麼!”張瑛面上帶了一絲笑,可這話卻帶著一絲脅迫,迎春縮在張瑛身後,繡橘扒拉了下頭發從王善保家的身後鑽了出來,沖著張瑛道:“還請二奶奶給姑娘做主。”
迎春一張臉猛的變白,看了一眼繡橘,接著便又一臉漠然的低著頭,就好似什麼事都和她無關。張瑛早就知道這位二姑娘的脾氣秉性,當下也不跟她生氣,只看向菊青道:“什麼事?”
菊青上前道:“我來梨香院請二姑娘,卻不想王善保家的昨兒晚上就在這了,纏著二姑娘,非讓二姑娘給大太太求情。”
“姑娘一夜沒睡,要不是菊青姑娘來了,說不定連洗漱都不行。”繡橘站在一旁頗為迎春不平。
“在姑娘屋裡留夜,看樣子我管的還太寬。”張瑛說著,便對迎春道:“今兒大太太就要去金陵,怎麼說她也是我們母親,一起去送送她。”說著便要走,迎春跟著張瑛後頭,那王善保家的想著要跟過來,卻被菊青和蓮香二人攔住。
王善保家的見周圍沒有幫襯自己的人,頓時便朝著站在角落的司棋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沒用的東西,好歹也是姑娘身邊第一人,怎麼連這點事都辦不了。”
司棋一張臉有些發白,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東院安靜的可怕,邢夫人枯坐了一夜,聽說張瑛和迎春過來,當即便撲到了窗戶前,大聲喊道:“快幫我求求老爺,求求老爺。”
張瑛聞言眉頭一皺,邢夫人這是徹底不要臉面了,當下便幾步跨進了門檻,看著屋內兩個健壯婆子道:“我送送大太太。”
那兩個婆子互相對視一眼後,便相繼出了門。張瑛還沒走進邢夫人,便被邢夫人一把揪住,臉上的脂粉早就糊了,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著實在不成體統。
“太太稍安勿躁,先好好梳洗下,待會出門還要坐車。”張瑛這話剛說,便被邢夫人打斷了,瞪著張瑛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邢夫人說完,直接便上手要打,張瑛抬手便攔住邢夫人,直接一個使勁把邢夫人壓在床上,靠近邢夫人低聲道:“大太太好好想想,你是我的正緊婆婆,你得臉我也面上有光,你醜態百出,我也沒面子,你要是好好的聽我說的,梳洗幹淨體體面面的去金陵,等大老爺氣消了,我們幾個求一求老太太,大老爺定然會把你接回來,繼續讓你做榮國府大太太,可你要是這樣瘋瘋癲癲的出門,到時候你還有什麼臉面回來。”
迎春在旁附和道:“嫂子說的對,老爺在氣頭上,老太太也不勸,我們也說不上話。”
興許是一貫木訥的迎春突然出口打動了邢夫人,邢夫人緩緩鬆了勁,張瑛鬆了手,夥同迎春二人幫邢夫人換了衣裳,好好的擦了粉,拾掇的幹幹淨淨的,兩人親自送到後院門口,看著她上了轎子,這才回了身。
對於迎春方才突然張口,張瑛有些意外,回過頭便拉著迎春道:“二妹妹打算怎麼處理司棋。”
迎春不知道張瑛突然就出了這句話,躊躇了下便道:“我都聽二嫂的。”
張瑛一方面是欣慰迎春信任自己,另一方面又覺得迎春太沒用主見。不過這事也怪不得她,在這府裡,迎春就是個透明人,爹不親娘不疼的,連個得臉的婆子都能說她。
這邊邢夫人剛送走,王善保家的便被帶到了張瑛這邊,王善保家的見了張瑛一臉的不屑,似乎懶得搭理張瑛。
王善保是東院管事,雖說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陪房,可王善保本人可是賈赦的親信,因此王善保家的自覺有這個底氣不懼張瑛。
“梨香院是姑娘們住的地方,你好大的臉!”張瑛說完,便見著王善保家的嘴一撇,那角度就跟要撇出一張臉似的。
張瑛倒是笑了,略有興致的說道:“大老爺那大半盒藥是你在費婆子後面偷的吧!”
王善保家的猛的抬頭看向張瑛,轉而低了頭,狠狠說道:“璉二奶奶甭想把髒水潑我臉上。”
這是不想認賬了,張瑛起身笑了笑,對站在一旁的菊青道:“你去跟老太太傳個話,就說王善保家的不認。”菊青領命出門,張瑛對著王善保家的那一張略微驚愕的臉道:“人在做,天在看,你這些年做的事,可瞞不了人。”
王善保家的被張瑛這句話徹底擊潰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給我一條活路,我以後不管什麼都聽二奶奶的。”
張瑛仍舊是淡淡的,甚至於還捏了一塊綠豆糕咬了半口,王善保家的被張瑛震撼住,當即便自打了一個嘴巴,說道:“二奶奶啊,我這是豬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