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以前賈璉但凡需要賈母點頭,沒有一次不是託爺爺告奶奶的,卻不想今兒自己這麼大的事就很簡單的成了。賈璉一張臉忍不住笑意,連連說道:“孫兒前幾日去張府看望張老太太,她歲數大了,身子骨不好了,正好遇見表妹,這不是老太太想去世前看自己的孫女和外孫婚事,於是便倉促了些。”
這話換了別人說不定不信,可賈母卻當下就信了,只因她也是個老太太,覺得換了自己說不定也會這麼做。
事情如此順利,賈璉當下便獅子大開口,一連要了好幾樣東西,說是新房不能太寒顫,又說一定要顯示榮國府的氣派來,這麼一說,賈母雖明著同意,可也同意讓賈璉把榮禧堂前面的那個小院子往旁邊擴充一下。
只不過賈母最後還是讓賈璉務必要親自上門去給王家姑娘賠罪。
這一遍,賈母沒說給王家賠罪,而說是王家姑娘,不過是多了兩個字,可這意思可差遠了。
賈璉面露喜色,告退後便直接從公中提了二百兩銀子,去了竹香館。王仁是個什麼貨色,賈璉比誰都知道,兩家走的比較近,如果說賈璉是個好色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那麼王仁就是個沒有心肝的活閻王。
怎麼說呢,賈璉愛財,可怎麼著也不會弄得太難看,可王仁不僅坑外人連自己人都坑,賈璉愛色,可素來講究個你情我願,而王仁則最喜歡霸王硬上弓,更是幹了不少欺男霸女的事。
可以說王仁這人就算是在京城的紈絝圈子裡都屬於那種不招紈絝待見的人。
這不賈璉坐在二樓小廳裡,喝了三杯花茶才見著王仁從裡屋出來,後面還跟著那個竹香園剛來的姑娘,那姑娘一雙眼睛含著淚花,好不可憐。
“王兄,這是快活了一夜啊!”賈璉上前便打招呼。
王仁抬著眼皮,一雙三角眼頗帶猥瑣的笑了下,看著賈璉道:“你也在這啊,要不要換個玩玩。”
“人家這才剛出道,就被你採了,你還不滿足。”賈璉覺得好笑。
“雛有雛的好處,可她每次都哭的稀裡嘩啦的,敗興!”王仁不知足的拍了下賈璉的肩膀道:“我聽說你把我妹妹一個人拉在梅園了,這事可是真的。”
王仁那一對三角眼看的賈璉有點難看,可賈璉一套出銀票,王仁便笑了:“你這是想讓我幫你說好話。”
賈璉把那銀票塞進王仁的袖口裡道:“小意思,還請你在你叔叔跟前說下好話,我這也是……”
“明白,都是自家兄弟,女人麼,就是麻煩,給她臉面她就開染坊了,我之前就覺得你太給我妹子臉面了,弄得她蹬鼻子上臉。”王仁一邊說著,一邊展開銀票一看,是張一百倆的銀票,不算特別多,可也算是夠意思了,足夠自己再玩兩天。
賈璉看著王仁為了一百銀子就站在了自己這邊,頓時覺得這一百倆都給多了,有點肉疼。而王仁打著哈欠,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走吧,由我幫你說話,叔叔,嬸嬸不會怪你的。”
“多謝王兄了。”賈璉自然知道這些,王子騰是王家權勢最高的,可卻沒兒子,因此兄長王子勝的兒子便頗受王子騰的疼愛,平日裡是寵的沒邊的。
有了王仁帶路,賈璉不過是帶了一盒燕窩和一盒江南雲紗,便輕輕鬆鬆的得了王子騰夫人的體諒,不僅如此,王子騰夫人還笑著說道:“鳳哥兒也是淘氣,不該纏著你男扮女裝出去,就該讓她得個教訓,好好收收性子。”
賈璉告別王家,便回了賈府,下個月就要成婚了,忙的事太多了,頭一個便要把自己那小院子擴充下。
而賈璉則一點都沒把自己就要成婚的事跟王家說過,只因賈璉和王熙鳳的事,最起勁的便是王夫人,賈璉後來不過是順勢而為,再者兩家一沒下聘二也從沒找媒人說合,實在犯不上賈璉自己去說。
既然王夫人自己不跟王子騰說,那麼賈璉何必主動說這事,這事就該讓一開始挑事的人去應付。
這邊賈府熱熱鬧鬧的置辦婚事,賈璉乘機把自己那小院子旁邊的一處角亭劃在了自己院子裡,讓自己小院看著不是那麼侷促。
而王夫人見著賈璉從王府回來,竟然是滿面喜氣,她想著自家哥哥嫂子真的完全都不怪罪賈璉,好像還達成了什麼協議。莫不是把自己給拋在了外頭,可王夫人卻不敢主動去王家詢問,她只怕王子騰不對賈璉發火,會對自己發火,畢竟賈璉怎麼著也是榮國府長房嫡子。
王夫人想了好幾天,最後便讓周瑞家的去王家傳口信,說是賈府正在操持婚事。
而王子騰夫人收了周瑞家的口信,想著莫不是賈府想先把東西置辦起來才來王家下聘,這樣也好,於是便給了周瑞家的一塊銀子就打發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