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惱,捏著顧青菀甩在他身上的帕子,做出一副苦情模樣。
“菀菀,我又如何惹惱了你,竟然要做出謀殺親夫的事來?”
顧青菀抽了抽唇角,終於忍不住回頭:“誰謀殺你了,要不是你讓我用嘴喂……”
說到這她幾乎說不出來,只漲紅了一張絕美的臉蛋瞪著他。
楚慕昭挑起一抹笑,將顧青菀扔在他身上的那方絲帕摩挲了又摩挲,懶洋洋地說道:“這要忒苦,為夫喝不習慣也屬正常。若是待會吐了怕是沒什麼藥效,我這心口的傷怕是又要嚴重了。”
顧青菀指著他高挺的鼻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日顧青菀將楚慕昭從城郊背到城門幾乎力竭,幸而守城士兵認出了楚慕昭,經過太醫的診治她才知道,楚慕昭這家夥的心髒竟然長到了右邊。
命不該絕,百姓之福,那日為他治傷的太醫搖晃著腦袋感慨道。
那是,福氣都給百姓了,輪到她這就要吃苦受累了,時不時還要被這家夥耍耍流氓。
顧青菀咬牙切齒地想道。
但看著那人只是好整以暇地玩著那塊帕子,床邊的藥湯都快冷了。
顧青菀咬咬牙,快步走過去端起那晚烏黑的藥湯往楚慕昭面前一遞:“最後問你一次,你喝不喝?”
楚慕昭抬眼看她,眼神中帶著幾分痴戀,顧青菀別開了頭,端著藥碗的手往回收:“不喝算——”
話音未落那男人便端過她手裡的藥碗一飲而盡,然後在把空蕩蕩的藥碗放到了她的手上。
顧青菀這才一勾唇角:“早喝了多好,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怕喝苦藥,傳出去怕不是讓人笑掉大——”
突然她的手輕輕被那人拉住了,顧青菀未能說出口的“牙”字也吞下了喉嚨。
“菀菀,我不怕喝苦藥,卻害怕沒有你的苦楚人生。”他的額頭抵著她的手掌,輕輕地蹭了蹭:“我再也不要過那樣的日子了。”
顧青菀渾身僵住,她轉頭,看向楚慕昭的眼眸帶上了幾許濕氣。
沒有你的餘生對我來說何嘗不是痛苦難當呢。
這個她曾愛若生命的男人,這個在她人生中留下重重刻印的男人,無論悲喜,不談從前往後,她的內心一直都在誠實地告訴她自己。
楚慕昭,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
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