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親還在避重就輕,她卻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
起先,她是為父親有過另一個家而發狂,現在,是鄙視他作為一個大男人還不肯承認錯誤,還在逃避責任。
從小她接受的教育是坦坦蕩蕩,勇擔責任。
發現這個被母親和自己崇拜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是這副嘴臉,她的意識形態突然就衝破了家庭的小格局。
她不能讓這樣的人繼續留在政府的重要崗位,一定要讓廣大群眾認清他的嘴臉。
她的同學中,已經有好多人都和家庭劃清了界線。
這些從舊社會過來的家長,總有好多事無法見光。
有同學就親手揭發壞蛋父母的滔天罪行,並找出很多罪證。
她想自己一定要有覺悟,不要被壞人的自我標榜給矇蔽了。
洪峰不知道女兒心思百轉,還在想著她應該餓了。
妻子連羽飛去年被抽調到一個工作隊,經常下基層,下班時間很不確定,晚飯都是他做的。
他問女兒想吃點什麼,洪念念正氣凜然地答道:“我不能吃你做的,我有餅乾。”
洪峰又氣又想笑:“隨你吧,我也不想吃。你坐過去一點,我先躺一下。”
他今天太累了。
連羽飛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她們工作隊這些天都駐紮在一家化工廠,幫助整理一些老職工的資料。
她開啟門,看到丈夫臉朝裡睡在沙發上。
他經常這樣等自己回家。
女兒大概已經睡了。她臥室的門關著。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女兒的房門,見燈暗著,又輕輕地關上了門。
給丈夫蓋上一條毛巾毯後,她去廚房看了一下。
廚房還是早上自己出去的樣子,她自言自語地說:“他們今天沒做飯,吃什麼了?”
回到客廳,丈夫還是睡著,連姿勢都沒變。
她倒了一杯水,坐在丈夫腳邊喝了起來。
坐了一會,她覺得右邊側腿一陣冰涼,用手摸了摸,觸到了丈夫又硬又涼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