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潛奉命在鹽山縣擔任守備,並且修建關隘已是近十日了,這些時日,他每一天都過的都十分的煎熬。
他性子是那種火爆的性子,自小便沒有普通小孩子的乖巧,父母誇獎他,他會打狗攆雞,父母責備他,他依舊會上房揭瓦,彷彿就是一個不肯停下來的追風少年。
到了少年時,他練了一身拳腳功夫,便更沒有人能管教他了。
於是荒年到來,他便外出闖蕩了。
當然,若是他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可能會被專家診斷為“多動症”,緊接著被父母送進電療學校,好好管教,保準他出來以後,老老實實的,從此做一個普通而平凡的人。
只是他生錯了時代,或者說他生的幸運,遇上了這等亂世。
“幹!都抓緊幹!都別停下來!”
項潛監督著鹽山關修建,在整個工地上來回走動著,遇到有懈怠的力夫,便會開口督促,整個工地沒有人敢攔他。
他走路速度極快,只走一條他心中的固定路線,不斷圍繞著工地迴圈走動,彷彿一隻埋頭趕路的穿山甲。
他的身後跟著他副將,這副將跟項潛關係不深,但是卻是郭升的心腹,之所以留在此處,全是因為他心思緊密,還有就是要他輔佐項潛同時監督項潛。
此處處於天津衛之南,運河之北,控制著京畿通往山東乃至南方的必經之路,郭升看的很重。
“大帥就是不信我,是想把我困在這個地方是不是!?”
忽然,疾步快走的項潛一下止住了腳步,一下轉過頭來。
他身後的副將躲閃不及,卻是一下子撞到項潛胸膛上。
他比項潛矮上一頭,抬起頭,正好看見項潛那惡狠狠的眼神。
副將急忙退後了兩步,有些乾笑道:“怎,怎麼會,大帥待守備你親如父子,怎會不信你。”
“那他為何非要把我安在此處當個文官的差事?!”
項潛眼神已經開始變的殺意凜凜。
副將嚥了口吐沫,強忍鎮定下來,正好說些好聽的,誇讚的話,項潛卻是又搶先開口道:“不要說些糊弄我的話,你知道我最煩騙我的人!”
“我,我怎會騙守備你……”副將眼珠子轉了兩轉,心中便有了說辭,“大帥命守備守衛此處並修建鹽山關,實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我大順雖然看起來所向無敵,已是佔據明庭半壁江山,可是兵員實在太少,各地殘明餘孽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反叛,而老營將士屢經大戰已是疲倦,難以再去征戰,守備你說該當如何?”
“該當如何?!”
項潛悶聲悶氣道。
“自是分天下之勢,據天下之險!”
副將一臉鄭重,只等項潛有所明悟。
只是三五個呼吸後,項潛仍舊還是瞪著眼睛看著他,副將只好又道:“而守備在此,便是行分勢聚險之事!”
項潛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
“哼,唱老調子,說過來說過去,都是要老子在這當個守關的,我不管,一旦鹽山關修建好了,老子便要去找大帥,到時候,你來當這個鳥守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