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纜車下來的孫健平在沖袁華笑:“真是不好意思,這個月的午飯就交給你了。”
袁華瞪大了眼睛:“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賭了?”
魏光嚴和於凱都沖上來,哈哈笑著,前者驚喜,後者驚喜裡帶著些許遺憾,但都真心實意地恭喜程亦川。
而程亦川呢。
他在聽到自己的成績後,眼睛一閉,鼻子都酸了。
還是沒拿到第一。
就最後一個願望了,想給她離隊前的最後一份禮物,結果還是沒辦法實現。他不就想捧個獎杯給她嗎?不就想看她笑容燦爛地敲他腦袋,罵一句“臭小子,真膨脹”嗎?
程亦川閉著眼睛躺在那,睫毛濕漉漉的,心從八千米高空猛然墜落,眼看就要四分五裂,摔得粉碎。
喧囂的歡呼聲他聽不見,隊友的恭喜他也無暇接受。
煩。真煩。煩透了。
可下一秒,橫空插進來一道輕快的聲音。
“躺著幹嘛,還不趕緊起來?”
他睫毛一動,睜開了眼。
背景是一片晃眼的晴空,那片藍天下忽然探出個頭來,紮著馬尾,素面朝天,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喲,不就破了自己最好的記錄嗎?這就喜極而泣啦?程亦川,可把你出息的。”她咯咯笑著,伸出手來,示意他麻利的爬起來。
程亦川慢慢地,慢慢地,握住了那隻纖細白淨的手。
不夠細膩,薄繭不少,興許是常年運動生涯所致,又或許是家庭負擔過重。
那位師姐看著纖細瘦弱,力氣卻大得很,以運動健將的身手一把拉起了他,瞥一眼他濕漉漉的睫毛,沒好氣地敲了敲他的腦袋。
“臭小子,真夠膨脹,這點成績就夠你樂成這樣。”
她的心思極為單純,誤解了他的初衷。
可那又怎麼樣?
程亦川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驀地笑起來,從小樂變成了大樂,最後哈哈哈個沒完沒了。
宋詩意錯愕地看著他:“瘋了嗎,挨個罵這麼高興?”
他卻伸手拉住他,一邊哈哈笑著,一邊使勁兒將她的手往自己腦袋上放:“來,再罵兩句,再敲兩下,我保證不還手。”
“………………”
宋詩意:果然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