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的笑本是試探,但是林任笑得自然,柳如眉倒是沒有試出哪裡不好,之後言說的應當也是真話。
林任連連點頭,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喉管滾動,吞嚥之間,微微閉目。
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林任同柳如眉說道:“柳姑娘,陛下不會放了你的。”
這般篤定?看來這林任,和這事兒的幹系不小。
“長公主否認了我救了她嗎?”柳如眉問,她只能想到這上頭。
頻繁的“陛下”“長公主”之字樣,早就將隔壁男人的視線引了來,支著下巴,就這般瞅著柳如眉,想聽聽倒底是個什麼事兒。
男人的視線沒叫柳如眉覺得如何,倒是叫林任頻繁的望他,都不能兼顧與柳如眉的對話,他對男人帶著濃濃的提防。
柳如眉可是要聽林任後話之人,林任不說話可要不得,自是要將男人自這裡頭摘出來:“這位大哥是個好人,你且說吧,他不會外傳。”
林任不好說男人關在牢裡要如何外傳,再者都是進了牢裡的人,如何還能擔起“好人”的名目。
但是柳如眉這般的保下了男人,林任自是不好與柳如眉對著的,畢竟他的本意是來幫柳如眉了,而不是要同柳如眉爭什麼的。
“長公主並未否認柳姑娘救了她,但是陛下不希望長公主說出來,不希望長公主救你,更不希望你出去。”
林任說的柳如眉都懂,司馬鷀興許就是這般想的。但是身為太醫,林任知道得多了些。
“你如何知道這些的呢?”
雖然才想著將男人擱下,但是談到這樣的秘辛,林任還不忍不住去在意男人。林任瞧了男人好幾眼,男人都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柳如眉,視他為無。
這多少叫林任安心了些。
“陛下將我關進來,就是要我傳他的口諭,盡快的處決了你。”
說這話時,林任的一雙眼睛便全程只盯了柳如眉一人。他的雙目之中沒有什麼多的光芒,但是其中的誠摯叫柳如眉將他的話給認了下來。
更莫提林任又接著說道:“柳姑娘,實話與你說了。我進來這裡,便沒有會出去的念頭。陛下將我關進來,應當也不會想著將我放出去了。”
都能同她講這話了,柳如眉自然得信他。
“你為何不再搏上一搏?”雖然心下已經認定了林任說的,但是柳如眉還是忍不住問。
林任已經看出柳如眉話中的隱意漸少,話都挑明瞭,自是不怕多說。
撒謊之人才怕多說,多說多錯。但是林任自覺沒有扯謊,那麼這套論理用在他的身上自是不合適的。
“私以為這些年來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好事,但是我心中志向遠不止此。於公於私,我都不希望周國沒了。”林任大吐心中鬱郁之情。
柳如眉一個不入仕的女子都能感受到林任的鬱郁之情,不得不暗嘆,林任確實是作得小吏都要比太醫來得快活灑脫。
言而總之,還是周國的科舉毀人。
就先前的舞弊案而言,這只是因著較為誇張以及尤為突出,才被著重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