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道:“陛下,不若派兵前往,如滅交趾一般滅真臘和占城,另設路府!”
劉彥宗則道:“李相公所言非也,西南運輸複雜,距離京師遙遠,治理交州已經不宜,若是再攻打派兵攻打占城和真臘,打贏倒是容易,但要佔領,卻實屬困難。”
劉彥宗這一點倒是說到趙桓的心坎上去了。
設定路府和設定侯國,是完全不同的思路。
路府受制於朝廷,例如打下來了,要移民多少過去?要怎麼平息當地的反抗?
若是當地勢力跟你打游擊戰,該如何?
朝廷離真臘與占城太遠,前方所有的情報都可能脫節,官員隨時可能與漢代的趙佗一樣自立為王,這與分封有何異?
這相當於給朝廷培養出來了異姓王!
分封就相當於宗室們在自己創業,自然會更加上心,例如如何統治快速瓦解當地的勢力,會更加積極。
比朝廷直接去控制效果更加明顯。
這就是後世的那些巨頭,在開辦新業務的時候,不願意內部腐化的原因。
內部利益鏈條太複雜,很容易就胎死腹中,不如在利益圈之外成立一個公司或者投資一個公司,等時機成熟後併購即可。
趙桓道:“朝廷對外的戰爭,並非廣施天朝威勢,而是要得到確切的收益,虧本的仗,朕可不打!”
大臣們早就習慣這皇帝的治國方略裡夾雜著經商的思維了。
“打仗並非一戰定勝負,交州的戰爭真的結束了嗎!”皇帝掃視了一眼大臣們,“沒有!交州的百姓一日不徹底成為我華夏之百姓,這仗就未結束!”
“只有种師中、姚古他們在打仗嗎?當然不是,你們都在打仗!”
“有朝一日,种師中替朕打下了金國的土地,石子明,就要為朕打下金國的百姓!徐相公,要為朕拿下金國的良田和鐵礦!唐恪,要為朕拿下金國的商貿!還有趙鼎,為朕拿下那裡的命脈!”
若是一般人聽到皇帝的話,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但大臣們卻是聽懂了,不由得對皇帝更加敬佩起來。
趙桓繼續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並不是拿下了土地就結束了,前唐之威勢遠播西域,為何安史之亂後,影響驟縮?”
“因其只以武力定國界!”
“朕要做的,不僅僅是武力,占城的百姓,從小便習漢字,修華夏經典,著漢服,只許用皇家銀行印出來的交子購買糧食,買到的任何東西,背後都是大宋商人提供的!包括侯國!而他們的領地安全,則由大宋的軍隊提供保護!”
“你們都記住了,你們每一個人,都在戰場上,只不過戰場的位置不同而已,例如他石洵,若是沒有把教化給朕辦好,他的戰場會失利,造成了對種帥的壓力!為何種帥會有壓力?沒有教化好的蠻夷,是會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