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依燒著燒著,視線越來越模糊,他嬌生慣養的體質告訴他需要睡覺,可他硬扛著在看著火,但乏味的添柴動作加速了他的睡意,牧歌出去散步還沒半個時辰,他就掛著口水坐著睡著了。寂靜的夜裡只有淒冷的月亮照著院子,一個人則悄悄進了院子。這個人是季子博。
他得知那個曾經殺害自己摯友的人是西夜牧歌,心中萌發了報仇的念頭,但牧歌手中有白龍劍,任憑他武功再高也難抵擋不住神兵的威力,他想起了和白龍劍有著相同名氣的燭龍劍,而這燭龍劍現在就在姍姍手中,是唾手可得的獵物。他進了火房,悄悄的搜尋姍姍的行李,若相依的行李。
兩個年輕人根本不懂得去藏什麼東西,燭龍劍就被擱放在木桶行李包上,為了掩人耳目,還故意用布掩蓋著。但這掩飾在真正的盜賊面前簡直就是三歲孩子的把戲。燭龍劍很輕易的落到他手裡。他握著燭龍劍,看了看趴在木桶上垂著腦袋熟睡的姍姍,她時不時的還說著夢話,看著這個天真到傻傻的女孩子,他有些感到自己這麼做不光彩,但想要做到和西夜牧歌一對一決戰,這把劍就不能少。
“燭龍劍,在下定當奉還!”他給姍姍鞠了一躬,轉身出了去。
不一會兒,牧歌散步回了這裡,她拄著被自己弄壞了的柺杖,踉蹌的進了院子。她看了看火房,若相依坐在小凳子上睡著了,他面前的爐火也燒滅了。她笑了笑,進去火房把若相依叫醒。
牧歌拿著那柺杖推推若相依道,“哎,哎。相依,相依。”
“啊!”若相依驚醒過來,看了看牧歌。
“火滅了!”
“哎呀!我睡覺了!遭了!”若相依立即又添柴點火,抱著歉意的給牧歌道歉。“這會不會耽擱姍姍祛毒啊?”
“不會……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也就是她吃一頓飯的時間。你累成這樣,不如我來吧。”
“不成,不成,我說到了就做到。你去睡吧,我看著點,放心好了。我絕不會再睡著的!”若相依信誓旦旦的承諾。牧歌拗不過他,也就讓了步。
“可別再睡著了啊。”牧歌叮囑他一聲,拄著柺杖出了火房。她走到偏房,開啟了偏房的門。銀色暗淡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身為武人的直覺告訴她有人在盯著自己看。她微微側目看向籬笆圍牆的外面。一個黑影就站在籬笆前,他那一雙眼憤恨的瞪著自己。她面無表情的回應他,無神蔑視的眼睛盯著這個在月光下看不清容貌的人。
季子博冷冷的說道,“西夜牧歌,冀州我義兄吳達慕一家老小,是不是你所殺!?”
牧歌沉默了數秒。“也許吧?殺得人太多,我怎麼會全記得住。”
“吳達慕是我結拜兄弟,今天……”他微微扭動自己手中的寶劍,殺意陡然暴增。
“你要報仇就動手吧,廢話那麼多……”她懶散的回應他,似乎這種事情發生得太多,她都懶得去認真對待。
“你……”他壓制下自己的憤怒,因為他看到牧歌腿上打著石膏,拄著柺杖。此時就算能勝得牧歌,也不過是欺負一個殘疾人,贏得十分不光彩。
牧歌瞅到他手裡的赤色燭龍劍,略略挑了眉毛。“順道偷東西嗎?怎麼?尋我報仇還要等我先出手嗎?”
季子博說道,“哼,今天你我狀態不佳,改日再戰。等你傷好出莊之日,就是你喪命之時。”
牧歌移開了眼睛,拄著柺杖進了屋,根本沒把這個所謂的復仇者放在眼裡。他在牧歌進屋之後,也遁走離開了……
坐在火房的若相依盯著火苗,不住的打哈欠,沒過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公雞打鳴,黎明悄悄點亮了院子,夏前輩早早的起了床,堂屋亮起路燈,他弓著背,走出了屋門,準備開始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