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家是冀州的大戶人家,祖上曾是朝廷三代文臣,皇帝給詩家封了侯位,世代享受著富貴榮華。
今天是冬至,一個在詩府的大門前,一動不動。他現在路的中間,平日裡這詩府的巷子都是敞開大開,兩側均有家丁把守,偏偏今日,大門緊閉,一個下人都不留守在門外。
家丁們都從後門進出,今天冬至,是詩府的人覺得晦氣的一天。
男人四十多歲,身形高大,魁梧健碩,他臉上有著大把的鬍渣,臉上已經有了些許滄桑之色。他穿著灰袍,一言無法的站在詩府的門前。詩府公子手裡拉著一個小女孩,後面跟著一群家丁僕人,這位詩府的公子叫詩有辭,今天也有三十的年紀,他手拉的小女孩名字叫詩織畫,這小姑娘卻不是他的女兒。
他們走到巷子口,看到那個男人每年一度的出現在詩府門前,紛紛轉向後門。
小女孩指著男人好奇的說,“舅舅,那個人是誰啊?為什麼每年都會來我們家門口站著?”
詩織畫的聲音有些呆呆的,吐字也有些不清楚,她今年已經五歲了,整整五個年頭,那個男人每到這一天都會到詩府門前站著,絕不有失約的。
詩有辭把小姑娘抱起來,瞅了那人一眼,晦氣的說,“哼!那個人叫沒良心,就是他,害死你孃親!”
詩織畫一直在看著男人,心中止不住的好奇,“是他害死了我娘嗎?那他為什麼還要來我們家呢?”
想是尋常孩子,聽到這個男人是殺害母親的仇人,一定會惡語相向,甚至跑過去一頓拳腳,質問他為何殺害生母。但詩織畫不同,她天生不同,她略微呆呆的眼神好像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彷彿對什麼事都已經看穿了底細。
詩有辭說,“不用管他,咱們進去吧!他站一天累了,自己就會走了。”
男人微微朝詩有辭他們這邊看過來,看到詩織畫的時候,臉色露出了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詩織畫看著他,彷彿從他的眼中知曉了一切。
詩織畫說,“舅舅,他好像在哭。”
詩有辭說,“一個大男人哭鼻子,不害臊!”
詩織畫說,“他好像在後悔,沒良心的良心好像很疼。”
“沒良心怎麼會有良心!織畫,那種男人不用管他!沒良心的東西,死了才好呢!”
一群人進了後門,隨後門關閉了。
男人略略的仰頭,一閉眼,眼中的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每每想起那樁事,自己就後悔萬分。
天狼門這片土地上居住著以狼為圖騰的人們,中原人稱之為狼族,中原人征服了這片土地,狼族為圖再起,就建立了天狼門,意圖復興狼族,再次稱雄天下。天狼門最初建立多為狼族士兵,因為門規非常嚴,入天狼門也要查明血統非狼族子弟不能入天狼門,誰作奸犯科,輕者逐門,重者斬首。這樣的組織雖然作風優良,但也由於它的這般苛刻,狼族的百姓對加入他們並沒有什麼熱情。反而對中原人的儒家思想,溫文爾雅的風俗推崇信仰,不再去想什麼狼族雄起,復仇云云。
天狼門日漸萎縮,門規也漸漸改變寬容了些許,當初的狼族雄起的報復便成了稱雄武林,也對那些有抱負的中原人士敞開了大門,門規的改變引來了天狼門的擴張,許多中原人都仰慕當年狼族雄風,很多人加入天狼門,以求施展神通報復。
天狼門漸漸開始霸佔地盤,稱霸於一方土地。到了楊閔這一代,天狼門已經是當地雍州最強的幫派,人人仰慕萬分。楊家有兩個兄弟,老二楊業稹武功獨步武林,江湖豪傑人人敬仰。雍州的鄰州就是冀州,冀州當時有個叫張亮的人,他非常想加入天狼門,但冀州當時有很多小幫派,他雄心勃勃,找到了楊家的二兄弟,告訴他們自己有一統冀州幫派的打算,願意和他們結拜成兄弟,誓死效忠天狼門!
楊家兩兩兄弟看他是個英雄好漢,非常敬佩,於是三人結拜為兄弟,張亮排為三弟,他帶著天狼門人,披荊斬棘,冀州的小幫小派紛紛給他收拾,他們紛紛願意跟著張亮混江湖。
在征服冀州江湖之時,楊業稹認識了詩家的小姐——詩有鵲。
詩小姐是當年有名的美人,許多人都想摘下這隻全城最漂亮的花。楊業稹當時年紀三十五,為人正直壯年。詩有鵲卻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她人文靜,不喜講話。
那天,楊業稹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秋天,他和張亮有約,在城裡的一個茶樓和一個叫獅子會的頭頭比武。
詩小姐是大家閨秀,一般出門都會有隨從跟著,但不知今天怎的,她只一個人晃盪在街上,像是和下人們走散了,當日正值趕集,街上人來人往,有些擁擠。
楊業禛輕而易舉的就勝了比武,雙方化敵為友,同意合併了幫派,茶樓裡笑聲一片,但楊業稹不善言辭,他比武勝過,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