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公子。”姍姍硬拽著若相依離開了天牢。隨之重重的天牢門也關閉了。
幾天後,齊盛仗行刑的日子。
幽暗的天牢中散發著黴變的氣味,時不時會有幾隻老鼠從草窩之中穿過。這裡關押著的皆是朝廷重犯,每天的嚴刑拷打是家常便飯,囚徒們身上的傷疤好了又結,結了又好,疼痛這種感覺似乎已經習慣得麻木了,死成了一種美好的解脫。在天牢中的一排牢房之中,齊盛仗老人剛剛睡醒,慵懶的正爬起來。這排牢房之中除了他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犯人,他是這裡的“貴賓”級的犯人。
“時辰到了。”兩個獄卒手持大刀,開了牢門。老人起身,帶著那沉重的地鐵鎖鏈的拖沓聲,一步步走出了這不見天日的牢房。他已經在這裡呆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月,甚至連走路是如何邁步都差點忘記。
一步一步,出了這黑黑的天牢。天牢的盡頭是無盡的刺眼白光。他不自覺的用手擋住陽光,原來外面的空氣是這樣的清爽,陽光如此的溫和!只可惜,這麼美好的天空剛剛看到卻要說分別。
在幾個獄卒的押送之下,他被壓上了邢車,送往刑場。
集市中議論紛紛,路人都圍著行刑場。大家都指指點點的討論著。這是誰將要被斬首?最近被捉住的貪官有被斬首的訊息傳出來嗎?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若相依木頭人模樣杵在人群中,盯著行刑臺上的劊子手,心裡滋味萬千。姍姍跟著他擠在人群中,望著這滿是人頭的刑場,惆悵。
邢車緩緩入場。
這是誰?怎麼這麼個樣子?若相依耳邊響起的聲音嘰嘰喳喳個不停。
齊盛仗被壓下囚車,跪在了行刑臺上,等待著那個午時三刻的到來。他放眼臺下,人群裡的若相依他一眼便找了到。不錯不錯!能有一個人來送行的安慰感,此刻是他荒涼內心之中的唯一溫暖了。他微微的露出了笑容,仰天長舒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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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依邁出一步。不忍,不捨。可任何辦法都沒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齊盛仗老人將視線上抬,在遠處的一棟茶館二樓,他的眼神和一個正在喝茶公子哥相撞一起。他的眼神變得無比舒心安寧,沒有一絲遺憾的垂下了那即將分家的頭顱。
那公子嘴巴抽搐了下,想要衝刑場喊什麼卻又沒喊出來。他本要送進嘴中的茶水又放在了桌上,本一直盯著刑場觀察的眼睛也在顫抖,他的喉結在上下滾動,一直在強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
這位喝茶的公子哥是李公子,他原本已經硬成石頭冷作鐵的心彷彿又疼了一下,他移開了視線,眼淚最後還是滑落了下來。
一旁的彭戰見本優哉遊哉喝茶賞景的李公子突然情緒激動,關心的問他說,“公子,怎麼了?” 沒錯,是彭戰,雙龍幫的幫主在這名李公子面前做下人般的關心!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些舊事而已。”他儘量表現得平靜,不讓彭戰發覺他的異樣。
午時三刻的烈陽當空,那太陽似乎要將整個世界蒸發一樣熾烤著。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主刑的大臣拋下了令箭,劊子手手裡的大刀揮動了起來……
若相依閉上了雙眼,李公子閉上了雙眼。刀落……
人們熱鬧看完,便四散了去。離散的人影錯落之間,只有若相依一個傻傻的立在那裡。旁邊的姍姍跟著站著,路過的人都不覺要看他們一眼,路人那異樣的眼神讓姍姍感覺很不舒服。
“公子。”她拉拉若相依的袖子。若相依沒有反應,若相依那雙放空的眼神,像是沒了靈魂一般的無神呆滯。
天氣突變,烏雲遮住了整片天空,這烈烈的的午時頃刻之間就換做了大雨落下。漫天的大雨衝散了一切罪惡。那倒在行刑臺的屍體,血被沖洗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