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央折回的時候,有兩人走在他的前頭,一人是葉心講過一面的副府主關山寒,另一人他不認識,但聽陪同等候的二導師急忙介紹:“那位是副府主,關山寒前輩,他旁邊的乃是大長老厲修羅,兩位大人能夠同時出迎,只能是為了前輩您。”
二導師這話是故意對冰族這位二長老說的,意在討好,點名天府對她的重視和歡迎度。
“久聞世外冰原上,有一柄雪落聖劍,能仗其橫穿荒蕪平原,冰族仙子之威也著實不凡,真叫老夫汗顏啊!”關山寒神態親和,上來之後一臉笑意,開口便是恭維。
冰仙子這三字用在滄桑的二長老身上並不合適,她此刻蒼白的神色間更顯憔悴的病容,強裝都已經沒有力氣了。不過她是客人,面對主人家主動示好,也只能牽強笑應:“關先生過獎了,倒是老身,遠在冰族與世隔絕已久,但對於天府之名,對於關先生之名早就耳熟能詳。”
長輩間的禮數寒暄,不論真假,那都不是晚輩們所能接觸的層次,只是有不少人都在交頭接耳,好奇二長老與幽藍的身份來歷。
關山寒為二長老引薦了一番大長老歷修羅,三人彼此寒暄了片刻,才婉轉切入正題。
二長老雖然修為不凡,可此刻虎落平陽,好在天府名聲不錯,雪落劍更是需要冰族配套的傳承功法才能驅使,關山寒這等層次的強者定有所聞,所以並不擔心會被打什麼歪主意。
“這次多謝冰仙子出手相救,不然我這些不成器的學員,可就一個都回不來了。”關山寒鄭重的拱手作揖,歷修羅也賠笑相隨。他們定是已從黎央的彙報中知曉了大概。
可是,這話就讓二長老有些尷尬了,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出手去救誰。最後苦戰黑蝰,也不過是為了自保。以及看著葉心的面子上,才沒有對黎央等人搶奪木筏的舉動出手。
“慚愧,老身身受重傷,無法救下所有人。”這話答的極為巧妙,乍聽之下還以為是她已盡盡力了,救下這五六人回來已是萬幸,但對於她自己來說,這就是坦言相告的事實。
“不管怎麼說。這次也是多虧了冰仙子出現。”關山寒略做遲疑,餘光掃了葉心一眼問道:“敢問冰仙子,您與我府中這位學員有何淵源?”
二長老和顏一笑,早就料到了她對葉心的特殊照顧,會惹來黎央等人的疑惑,一早就想到了答詞:“老身與他祖上有些交情,若勉強算下來的話,他有資格和幽藍那丫頭一樣,喚我一聲姑姑。”
天曉得所謂的祖上隔了多少代,還在不在世。這是一個毫無破綻的理由。
一旁的葉心心中苦笑,這姑姑來得也太突然了些。
反是幽藍,忍不住面色微露激動。她在冰族中除了幼時伺候過冰凝兒,有些姐妹之誼外,她的武道天賦以及家庭出聲都不高,此時忽然與冰族位高權重的二長老成為了親戚,似乎有些夢幻般的感覺。
“原來如此!”關山寒言罷,微不可擦的對一旁的歷修羅使了個眼色。
二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歷修羅上前一步,抱拳道:“冰仙子是路徑此地,還是另有打算?不管如何。我天府都真誠歡迎,若您不介意的話也可留在此處休養生息。”
“老身本名雪鸞。兩位就不要仙子仙子的叫了,擔當不起。”二長老覺得火候到了。便報上了自己的,又有些為難的說道:“厲長老的提議,的確讓老身有些心動,只是……。我這傷非一兩日之事,我一個外人長期逗留在此,會惹來非議吧。”
“這容易!”之所以讓歷修羅問話,關山寒此刻跳出來,就是好以副府主的身份來打圓場,說話的分量更突出,又不顯得突兀有目的。
“天府的規矩,想必雪鸞仙子也聽聞過,我們只是為那個地方培養可造之才罷了,至於最終去不去,均由學員們自由決定,即使學滿五年之後,隨時可自行離去,回歸原有的宗門亦無不可,只要在天府有需要的時候,能站出來出一份力便可。”
關山寒頓了頓,話音很小,只有跟前的葉心幾人能夠旁聽真切:“至於雪鸞仙子這樣的高人,又是冰族長老,我們自然不敢妄自請您背離種族去那個地方,但您不介意的話,大可在天府中掛個供奉名頭,這樣便可自由來去,旁人也無可厚非。”
所謂供奉,無非是一方勢力花費精力和資源去養著一些不願意直接加入自己勢力的強者,這些供奉得了好處又沒什麼拘束,簡直是個沒差。而以天府的強盛而言,根本不可能有誰趕來冒犯,除非是三大宗門聯手來滅,如此說來,他們的供奉就是個只吃白食不做事的閑人。